('程有义骨子里堪出的浪漫，对于此画作感慨破多：“小苏总对这副壁画也感兴趣？”

可怜他对面这位小苏总，打从娘胎里就被剥夺了浪漫因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顺利成长为一代浑身铜臭的商人。

只是小苏总，纵使心里有多少波澜不惊，面上都是温温和和的，不至于不给人台阶下。

“觉得甚好。”他的话一概如此少，对上不喜欢的人更甚。

“小苏总眼光独到，这画作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仿作，讲的是被囚禁的公主，伸手向恶魔求助的故事。”从他熟稔语气，可见此故事就跟他年龄一样大了。

小苏总过来是谈事情的，废话也不想多说，像这种两人见面，洛枳行是不便在旁边的，少了一丝水沉木的香气，苏清苑从不习惯当中还摸索到了一种别样情绪。

他倒是十分乐意跟洛枳行在这里，吃一顿空运过来的小羊排，饭后考虑小甜点。程有义话也多，奇妙的是，话从对方口里说出，再到自己耳朵里，短短距离和时间，能让他产生一种生理性的抗拒。

“嗡嗡嗡……”程有义喋喋不休。

苏清苑秉承着良好的教养，没有一叉子把死苍蝇拍死。

在百般难熬中，终于结束了这顿饭，苏清苑整个人快要虚脱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应酬的痛苦，他看了下天花板上的壁画，意识到，像自己这种人，也许还是适合悠闲一点的生活，比如一杯咖啡，在实验室里软磨硬泡，然后赶赶论文。

“呼。”苏清苑吐出一口气，喝了一口起泡酒。

两人这才进入正题。

程有义拿捏着不被苏清苑讨厌的度，花花公子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正经：“小苏总最近在忙程露羽的事情吧。可能小苏总还不知道，程露羽以前在我底下工作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负面缠身，要不是看在……没想到他连我的论文也抄，真是枉费我对他信任。”

苏清苑淡色瞳孔闪烁着微微光芒，色泽比杯盏中的起泡酒还要漂亮，他什么都没做，程有义竟然已经有三分痴醉了。

可见不是人动了，而是心动了。

“这事情没那么麻烦，以我跟小苏总的交情，我出面说一声就行，你看这样好不好？”程有义想的是，他出面辟个谣，一方面可以卖给苏清苑一个面子，另一方面反倒是坐实了程露羽抄袭的事情。

当然，主要还是给苏清苑面子。至于那个私生子，怎么样都好。

苏清苑：“程先生有心。我来这里，主要是想告诉你，如果抄袭方是你，希望你能够主动承认。”

“哈？有没有搞错！”程有义差点掀桌暴走，大少爷脾气一个没藏住，语气变冲，又因为苏清苑的话语踩到了对方雷区，程有义看苏清苑也不那么顺眼了。

苏清苑蹭了顿不怎么快乐的饭，听了半天全是废话，心里更是不舒服，他现在只想赶紧让洛枳行过来，给他吸两口气。

“话我就说到这里了。如果你愿意主动承认，也许我们不用撕破脸皮。”说完，苏清苑自己都不信。果然这顿饭还是不该来的。

固然美色当头，但程有义也知道事分轻重。

“小苏总，有机会还是下次再约吧。”

两人不欢而散，程有义连事先准备好的大把玫瑰都忘了送，十分狼狈。

也就苏清苑，还在高楼大山顶上欣赏了一会儿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