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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的呼吸率先灼热起来, 氤氲得空气都染上温度。
梁颂年垂着眸,眼底染着淡淡的欲|念,低声道:“真的要在这里吗?这里是飘窗……”
“可是我们在最高层。”林见星道, “没有人会看见我们。”
他低低叹着气,呼吸都变得滚烫,那双浅棕色的眸子亮得惊人:“梁颂年。”
他唤他的名字。
语气很淡, 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不想要我吗?”
也许是真的因为热度太高,林见星的眼尾都染上一抹嫣红,拖出一道长长的透明的湿润水痕。
他微微张着口,像是岸上呼吸困难的鱼, 睫毛都被水汽润湿成一簇一簇的,染着波光粼粼的艳色。
不知过了多久,梁颂年才抬起眼睛。
嗓音沉沉的,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浓厚的、不可分割的欲|望:“……要。”
想要他。
想要吃掉他。
他几乎颤抖着手,去解林见星的衬衫扣子。
可手指还没有挨到他的衣袖, 便被林见星躲开了。梁颂年即使不解,但还是保持了一点距离:“你……”
不想要了吗?
没关系的, 他永远以林见星的感受为先, 只要林见星不愿意,他就可以随时停下……
梁颂年这样想着,思绪未曾顺过来,就被林见星的话拦截住,顺理成章的打了个结:“不许抱我,下去。”
他抬眼, 下意识地服从他的命令。
林见星坐在不高的飘窗上, 微微抬着下巴, 神色倨傲。
他微微眯着眼睛,染着水色的眼尾湿亮嫣红,十足媚态,像极了一只喜欢玩弄人心的狐狸。
……林见星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这副样子。
在梁颂年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左胸处压上了一点重量。
不知何时,林见星抬起了腿,皮质靴不轻不重的压在了他身上穿着的那件休闲的运动上衣上。
略硬的鞋底轻轻碾过胸口,鞋尖灵巧的挑起一点衣襟,像是在刻意戏弄他。
林见星的声音很轻,尾音微微上扬,像是挑衅,又像是居高临下的女王发布的一则指令。
“梁颂年。”他说,“帮我脱鞋。”
不知怎么的,他明明有机会拒绝这个带着一点微妙的凌|辱性质的要求。
可是,梁颂年却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一般,神色虔诚而专注,修长骨感的指骨轻轻的落在他的脚腕处,想要把高高的系带解下来。
林见星却不想让他顺利的完成,鞋尖轻轻碾着梁颂年的指尖,不是很用力,却也足够让那根手指微微发白。
“痛吗?”他问。在得到梁颂年否认的回答后,林见星又很轻的笑了,像是在评判梁颂年的动作,“心跳的好快哦。梁总,你在激动吗?”
当然……很激动。
他垂着眸,此刻,终于将林见星脚上的那只皮质靴解了下来,露出里面穿着洁白袜子的脚掌。
林见星从他那里收回了脚,很狡黠的笑着:“过来。”
梁颂年听从他的话,微微凑近。
他原本就是单膝跪地的姿势,此刻,因为距离的拉近,膝盖在地板上浅浅的滑行了一段距离,依言仰着头。
光线落在他的发间、鼻梁、嘴唇与喉结上,带出一条薄薄的光线,淡粉色的唇很薄,一看就是那种很绝情的面相。
可是,现在这个绝情的人正跪在地上,如同祈求神明垂怜的信徒那样,祈求他的降临。
那一刻,他就是他的王。
居高临下,高高在上,能够掌握他一切的王。
……
梁颂年甘之如饴。
也许是挑|逗他的时间太长,梁颂年表现得有些着急,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一样。
外面的天幕微微沉下去,不久就要酝酿起一场暴风雨。
从这个角度,往飘窗处看去,能看见空中不时飘散下的丝丝雨滴。
风自由的穿行于树叶之间,不时发出簌簌的声响。
潮热的空气涌入窗中,夹杂着点点湿意。不久,窗户便被一只光裸着的手关上,阻隔了风和雨的进入。
雨下大了,浠沥沥,哗啦啦,模糊了整张窗户。
另一只明显偏小的、骨节纤细匀长的手掌忽然按在了窗户上,印出了一个小小的手印。
雨声哗啦,恰巧掩盖住其中破碎的几声呻|吟。
林见星推了推梁颂年的胳膊,想让这只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肉的狗离自己远一些。
可是,松开了缰绳的狗,在他面前就变成了狼。
梁颂年很怜惜的拢了拢他垂下的几缕细碎的刘海,亲了亲他粉色的耳垂,轻声哄道:“别哭了。”
“眼泪好咸。”
林见星根本不知道自己流泪了。
直到——
梁颂年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回头,彼此交换了一个湿热缠绵的吻。
他真的尝到了酸涩甜咸的味道。
*
他们这场荒唐的闹剧足足持续到了夜晚,才恋恋不舍地停止了。
林见星累的几乎说不出话,只能靠在梁颂年身上,轻轻喘息着。
他感觉身上到处都黏答答的,很不舒服,又实在困倦,现在根本走不动路。
林见星回眸,瞥见身后这人一脸餍足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抱我。”
他本意是想说“抱我去洗洗”,可是,梁颂年却自动把这句话理解成了另外一个层面的意思——
梁颂年的嗓音很轻,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意味:“怎么了?还想要吗?”
林见星冷着脸,下意识曲起手肘,往后一送。
谁知,梁颂年却像是能够提前洞悉他的所有想法,很准确的接住了泛着粉色的肘部,指尖暧昧的在他小臂的肌肤上跳跃着:“打人不好。”
“这是个坏毛病。”他明明是在谴责,可是语气那样粘连暧昧,一点也没有责备的意思,轻轻挑逗着林见星,气息吹拂在他耳后的敏感部位,轻得像是一声叹息,“要改。”
梁颂年依着他的话,抱着林见星下床。
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林见星便感觉到更脏了。
……呜呜。有坏人啊。
梁颂年到底有多久没有吃肉了!
他抿着唇,有些羞于启齿,只能强行忍着,任凭梁颂年带着自己去浴室清理。
方才角色扮演时女王的模样荡然无存,几片被撕得碎碎的衬衫条子随着他们的走动而逶迤缱绻的跟在后面,又被梁颂年甩开。
旅馆的水很热,不一会儿,热水就放慢了一整个浴缸。
林见星是不喜欢和别人共用这种公共设施的,因为他有洁癖,会觉得很脏。
比起这里,他还是喜欢梁颂年家的浴室。
浴缸大,水热。
空间却小。
两个人挨在一起的时候,想要转个身都困难。
这样的话,身体就不可避免地会蹭到一处去。
林见星的脸悄悄红了。
幸好这里温度很高,双颊本就被热气蒸得很红,这样一点因为害羞而导致的红润,倒显得如此不起眼。
梁颂年很会照顾人,动作很轻柔,还会用那双温柔的黑色眼睛注视着他,时不时问一问林见星到底“疼不疼”。
林见星表示安详的躺平。
好爽。
有这种情绪稳定,床品上佳,会照顾人的伴侣,真的好爽。
他叹着气,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答应。
梁颂年察觉到他的分心,嗓音淡淡的,含着很明显的笑意:“在想什么。”
林见星下意识抱着他的腰,像一只浸了水而毛发微湿的小狐狸,嗓音都懒洋洋的:“在想你。”
“不信。”梁颂年知道,这人惯喜欢说假话,是个十足十的小骗子,循着他的话道,“多想?”
“死心塌地的想。”林见星道,“非常非常的想。”
梁颂年却许久没有答话。
林见星以为他没听到,下意识扭头去看他,却意外撞进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很好看清,那是很温柔的、足以让人沦陷其中的满溢爱意。
“林见星。”梁颂年道,不知为什么,语气中含着一点委屈,“怎么办。”
林见星“嗯”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带出一点疑问的意味:“怎么了?”
“太喜欢你了。”梁颂年道,下巴蹭在林见星的颈窝处,毛绒绒的,有点痒,“不想和你分开了,怎么办。”
林见星懒洋洋地笑:“凉拌炒鸡蛋。”
他彻底躺平,任凭梁颂年对他洗洗刷刷。
梁颂年也没有再说话,浴室之中,只剩下两人之间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还有时不时响起的水花拨动声。
一切都如此安稳静谧。
像是某个梦境之中甜酣的场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水温凉了,梁颂年才把林见星捞了起来,活像一只懒惰的鱼。
他任劳任怨的帮林见星擦了擦水,从外面拿进来林见星的睡衣和外套。
梁颂年知道,这人就是不爱动,鞋子都想让人帮自己脱。
他没有去问林见星的意见,自作主张的把他扶起来,事无巨细的帮他穿上上衣、裤子和袜子。
等到他把一切都料理完,指尖落在林见星的睡衣领口,一粒一粒的、专注认真的为他系着扣子的时候,林见星才说话:“梁颂年。”
梁颂年只以为这位小祖宗又要有什么吩咐了,低低应道:“嗯,我在。”
林见星仰着脸,眼睛望着头顶温暖的日光灯,声音很轻:“从今天起,我们试着谈谈恋爱吧。”
“要加油哦,小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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