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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我闲事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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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

谁是高中生?!

高中生能带枪?!

驴他的吧!

然后老干警就又笑道:“你这枪?”

盛衍连忙老实上交:“玩具枪。”

被玩具枪顶着趴在水坑里趴了半天的小偷:“????”

玩具枪?!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彻头彻尾被一个高中生驴了的小偷忍不住破口大骂:“卧槽你个xxx!你他妈……”

“闭嘴!”不等他骂完,一个漂亮女干警就直接皱着斥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给我老实点!”

说完就把车门一拍,硬生生地把所有污言秽语都堵了回去。

被拷住双手的小偷就只能隔着车门,脸部紧紧贴着玻璃,冲着盛衍,咬牙切齿,无能狂怒,骂骂咧咧,疯狂输出。

然而车外的盛衍一个字也听不到,只能听到老干警对他上上下下的一顿夸奖:“你这孩子,运动神经好,体能好,反应快,遇事沉着,不怕事儿,很机敏,还有正义感,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个人安危之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将来必大有可为。”

自从离开射击队后,除了朱鹏苟悠的彩虹屁和许女士亲妈自带的八百米滤镜,盛衍就再也没有听过这样的来自长辈的真诚的毫不吝惜的夸奖了。

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黄书良每天追在他后面骂他纨绔惹事不争气的日子,所以面对这样发自肺腑的欣赏和称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老干警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孩子,别紧张,这是好事儿,跟我们到派出所做个笔录,就可以回家了,不然你这朋友可能要担心死了。”

难得被夸一次好孩子的盛衍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尖,偷偷看了秦子规一眼,然后假装无所谓地应道:“行,没问题。”

秦子规则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冷着一张脸,替他把脸上多余的水渍细细擦了个干净后,全程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就差把“老子不高兴”五个字写在脸上了。

等到做完笔录,从派出所出来,才冷淡开口:“今天晚上先回姥姥家住。”

雨实在下得太大,夜已经深了,展销会又刚刚结束,附近并不好打车,这里回实外又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盛衍全身上下又被雨打湿了,等真排到队回了家,怕是早就感冒透了。

盛衍没反驳,“哦”了一声。

两个人就默默往派出所后面的机关单位家属院走去。

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在伞上,显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异常。

盛衍有些不自在的心虚。

这种心虚由来已久,非要追溯起来的话还得是小时候。

和许女士比起来,盛衍的父亲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只是一个长得很帅的刑警支队长而已,在盛衍还在许女士肚子里的时候,就因为一起缉毒案件,因公殉职,所以盛衍其实并没有见过他。

但大概是受到他的遗传基因影响,盛衍从小就正义感过度爆棚。

一个漂亮奶娃娃,天天举着个小水枪,就觉得自己是个举世无双的大英雄,走到哪里都奶声奶气地路见不平一声吼。

结果就是出了家属院,谁都打不过,每次都只能哭唧唧地回来,眼泪哗哗地找秦子规要抱抱。

秦子规那时候年纪也不算大,情绪并不能很好地藏起来,两人当时又是不同年级,不能二十四小时都盯着。

所以每次看见小盛衍受伤后,秦子规都又心疼又难过,生气又舍不得生,骂又舍不得骂,好好讲道理的话,盛衍下次照样还敢。

直到有一次盛衍一个冲动又打了架,脸上受了很严重的伤,差点留下一辈子的疤后,秦子规才意识到盛衍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于是那一次秦子规狠下心,板了脸,盛衍撒娇也不哄,盛衍要抱抱也不抱,只是一直冷着脸照顾盛衍,什么话也不说,然后背地里去找那几个打伤盛衍的孩子狠狠揍了一顿,自己也带了一身的伤回来。

从那以后小盛衍才意识到,原来在意的人受伤了,自己也是会担心和难过的,甚至会因为这种担心难过而生气。

他不想妈妈姨姨和子规哥哥担心生气,所以就拉着秦子规的小手指做出保证,以后当小英雄之前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

不过话说是这么说,但是天性使然,往后十几年里,盛衍绝大部分时候都会忘记这个保证。

然后就会被秦子规抓包,然后秦子规就会生闷气,一边冷着脸不说话,一边照顾自己,自己就会非常不自在地感到心虚,去找秦子规撒娇认错,再接受一顿来自天生男妈妈又生气又心疼的安全意识教育,最后下次还敢。

所以这种心虚经年累月地就已经形成本能。

即使两人闹冷战闹得最凶的时候,盛衍每次受了伤都想绕着秦子规走,更何况现在两人刚刚和好,正如胶似漆呢。

盛衍语文成绩有限,觉得成语的意思差不多表达到位了就行了,反正他不爱看现在秦子规这么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

于是在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直接停下身,看向秦子规,一脸视死如归道:“你有什么话就现在一口气唠叨完吧,省得待会儿又吵得不痛快。”

秦子规偏头看他。

盛衍就一骨碌地直接把心里话全都倒了出来:“什么我不该这么冒失冲动,不该不顾自身安危,不该热血上头,没脑子,一腔愚勇,该骂的你就骂吧,骂完你也痛快了,我也痛快了。”

说着还理直气壮地抬起了头,挺起了胸,一副“你骂归你骂,我横归我横”的姿态。

秦子规就安静看着他。

他身后正好是爬满蔷薇花的院墙,适逢下了大雨,花叶都被雨水冲刷得冼净,其中一朵蔷薇格外嚣张,顶着风雨也非要顺着墙头往天空的方向肆意窥望,显出极强的生命力来。

花下的墙则多年如一日的沉默不言地守着花的盛开。

明明就不是一种性格的事物,却非要缠在一起。

就像他很小的时候就清楚自己和盛衍不是同类人一样。

如果他们在同一辆车上遇上了劫匪,那盛衍的第一想法一定是怎么保护车上其他所有人的安全,而他只会想到该怎么保护好盛衍,哪怕牺牲其他人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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