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歧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再说话。叶云亭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呼吸都放轻了。
气氛渐渐静默,叶云亭还担忧着他的腿,下意识去看他的双腿,却见猩红的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将白色的亵裤染了大片的红。
他惊呼一声:“你的腿!”
说完神情慌乱地蹲下身去查看,手指触碰上去,只觉得一片湿濡粘腻,顿时一阵心惊肉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匆忙间起身:“我去叫大夫。”
只是还没来及站起来,就被李凤歧捏住了后颈。
他身体一僵,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仰头看向李凤歧。
李凤歧亦看着他,他的右手覆在他后颈上,感受着那里细滑的肌肤,以及肌肤上细小柔软的碎发。他忍不住轻轻用手指摩挲着,便能感受到面前之人越发僵硬的反应。
像只被猎人抓住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任由施为的呆兔子。
他眸色越发暗沉,在那暗沉深处,又有一团火烧起来。
“不碍事。”他哑声道了一句。
而后在叶云亭逐渐瞪大的眼睛里,手掌压着他的脖颈缓缓靠近,在他唇上烙下一个滚烫的吻。
一个浅尝辄止,但却滚烫如同烙印的亲吻。
李凤歧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意犹未尽地松开,凝着他笑道:“大公子的吻,可解一切苦痛。”说完还舔了舔唇,带着几分情色意味。
叶云亭脸颊红透,连脖颈也蔓延了绯色。狼狈地挣开李凤歧桎梏,瞪着他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你、你……”
他有心想骂几句,却又实在没有骂过人,词汇匮乏。
气得脸更红了。
李凤歧笑睨着他,主动接话:“我轻浮,我下流。大公子还想骂什么?”
叶云亭:“……”
无赖!
他一双乌黑的眼瞳被怒意浸染湿润,又隐约还有几分羞涩与恼怒。
总之,并没有厌恶反感。
李凤歧笑容愈盛,转瞬却又变了脸色,长眉紧拧,“嘶”地抽了一口气。
他情绪转得太快,叶云亭愣了一下,有些担忧,但更多是怕他又故技重施,目光瞥着他的腿,谨慎地没有靠近:“怎么了?”
李凤歧看他反应,自鼻间发出一声轻哼,艰难道:“大公子这是连我的死活也不愿管了么?”
“……”叶云亭瞪着眼,在他心里骂他胡说八道。
这人惯会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大约是今晚的震撼太大,叶云亭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李凤歧扫过,便知他心里定然在骂自己,他忍着痛笑了一声:“大公子劳驾再给我递一把干净的小刀来。”说完便自己转动轮椅,回到书案边,将没处理的那只腿抬起来搁在了矮凳上。
叶云亭拿了干净布帛与小刀过来,就见他腿上凸起的筋脉越发可怖,鼓胀得仿佛下一刻变会爆裂开。
他将小刀在烛火上烤过,又将布帛卷起递到他嘴边。
李凤歧接过刀,却没接布帛,他看叶云亭一眼,哑声道:“有大公子在,便不需这东西了。你与我说说话。”
话罢,手起刀落。
叶云亭心惊肉跳,别开眼不敢看。又实在担忧,问道:“当真不用找大夫?”
“将里头的毒血放出来就好了,大夫的刀法未必有我好。”李凤歧轻吸一口气,眼睛凝着伤口,手上稳稳当当,语气却不怎么正经:“大公子信不过我?”
“……”
叶云亭心想,就你这样的野路子,换谁来看敢信?
他不答话,李凤歧却不放过他,将筋脉中的淤血放出后,他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他喘了口气,又开始折腾叶云亭:“大公子可否给我擦擦汗?”
“……”明知他用心不纯,叶云亭却只能抿唇拿了布帛,动作轻柔地给他将额头的汗珠蘸干。
李凤歧仰脸等他擦完,又去给伤口上药包扎,一张嘴却也没有歇着:“大公子不必太心疼,战场上受的伤,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
“……”
叶云亭实在受不住他自说自话,板着脸反驳他:“我没有心疼。”
“哦。”李凤歧抬眸,眸中点点笑意:“口是心非。”
叶云亭:“……”
他发现了,捅破了窗户纸后,李凤歧就没有脸皮这个东西了。
从前怎么不知道永安王竟如此没脸没皮?
李凤歧沉眸处理好腿伤,将沾了血的布帛与刀扔进铜盆里,又净了手,方才吁出一口长气。他余光瞥见叶云亭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腿,待抬眸去看时,又见叶云亭将眼睛挪到了别的地方去。
耳尖与脖颈上还有未褪的绯色。
他捻了捻手指,回忆了一下那细滑的手感,整个人往椅背里一靠,语气虚弱道:“我有些乏力,还得劳烦大公子送我回去。这里五更会处理。”
叶云亭满眼怀疑地打量他,但又实在看不透他是真乏力还是装得,最后看在他确实刚刚毒发的份上,还是将人推了出去。
外头五更已经候着,擦身而过时,还和李凤歧对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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