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日不就知道了?心浮气躁, 乃为将之大忌。”李凤歧抬眸看他, 忽然朝他笑了笑:“你既然这么闲, 正好去将柴房的柴劈了,也好静静心。”
朱烈:???
他睁大了眼睛,试图挽回一下:“这柴房的柴不是有伙夫劈么?我现在心如止水,这就回王府去等消息。”
说完转身就要跑。
李凤歧在他身后咧开嘴,慢悠悠道:“现在没有伙夫了。”
“……”
朱烈脚步一顿, 转身不情不愿道:“遵命。”
李凤歧见他走了,方才哼了一声。边上的叶云亭瞧他一眼,又有些好笑:“王爷心情不好,拿旁人撒气做什么。”
“我没有心情不好。”李凤歧嘴硬,一字一句道:“我与大公子朝夕相对,心情好得很。”
叶云亭笑:“那王爷先把今日的汤药喝了?”
说完自身侧拿出个食盒,捧出碗熟悉的乌黑汤药来。
“……”李凤歧脸一苦,却还要保持镇定接过碗。
喝就喝,不过就是一碗黄连汁罢了。
叶云亭见他喝完,忍笑从衣襟里摸出个油纸包来。油纸包里装的是他叫厨房准备的蜜饯。他捻过一颗递到李凤歧面前:“今日这是最后一副药,喝完便不必再喝了。”
李凤歧原本脸是苦的,心也是苦的。但此刻看着递到嘴边的蜜饯,这苦也不苦了,全是蜜饯的甜。
低头将蜜饯吃入口中,品了品香甜滋味,又忍不住道:“这是不是就是苦尽甘来?”
他话里有话,明面上说得是蜜饯,实则说得是他与叶云亭之间的关系。
但叶云亭却未答,他瞧了李凤歧一眼,笑眯眯收起油纸包收入袖中,只道:“王爷觉得呢?”
李凤歧咂摸了一下,又振奋起来,痞笑道:“我觉得就是。”
叶云亭待他如此周到体贴,若不是也心悦他,如何会如此?
但叶云亭却不肯遂他心意,未曾说是也没说不是,只似是而非地朝他笑了笑。
大约是在行伍中待久了,不熟之时,李凤歧还是高冷寡言、脾气不好的永安王,可熟悉之后便会发现,这是个为达目的,能死缠烂打不要面皮的主儿。
今日他要是承认了心意,晚上李凤歧估计就能拉着他要圆房。
这些日子叶云亭将他看得透透的,并不想进展如此之快。既然如此,不若就先让他自己猜着。
况且两人你来我往地斗法,对于初尝情爱的叶云亭来说,也别有一番趣味。
没能得到想要的回答,李凤歧这回却并不太失望。若说之前他还不确定叶云亭对他的心意,经过这一遭,他却越发笃定叶云亭同他一样。
只是他面皮薄,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既然如此,只能由他向前走,待他走完这前头九十九步,只剩下最后一步,叶云亭就是不认也得认。
两人各有心思,望着对方,扬唇笑了笑。
……
朱烈砍完柴回来,就见李凤歧面前放着碟蜜饯,他正一手拿着书,一手捻着颗蜜饯往嘴里送。
那蜜饯颗颗如铜钱那么大,中间的核去了,被腌制的透亮,散发着一股甜腻腻的香气。朱烈看他一颗接一颗地吃,就觉得腻得慌。
又忍不住多嘴:“王爷何时爱吃蜜饯了?”
他记得自家王爷从前并不怎么吃甜食。
李凤歧慢条斯理吃完,擦了擦手,才抬眸看他:“你知道你为什么总被受罚么?”
“?”
我总被罚,难道不是王爷你太过喜怒无常?
但这话朱烈不敢说,他心里冒出了不太好的预感。
李凤歧见他面露惊恐,嫌弃地撇了嘴,难得心情好指点了他一番:“因为你不仅话多,还不会看脸色。”
他点了点面前那碟蜜饯:“这是王妃给我准备的。懂了么?”
“……”朱烈小鸡啄米地点头:“懂了懂了。”
既然是王妃给的,不好吃也得吃了。
这大概就是惧内吧。
“你懂个屁。”
李凤歧觑着他的脸色,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这辈子都学不会了,老朱家恐怕只能指望朱闻传宗接代了。”
“???”朱烈满脸茫然,这老朱家传宗接代又有什么干系?
见他一脸不开窍,李凤歧摆摆手,嫌弃地将人打发走了。
朱烈闻言立刻就要溜。走到门口又被李凤歧叫住,嘱咐道:“这几日留意着皁河的动静,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刚刚打了胜仗,以李踪的性子必定会趁胜追击。这场大捷之后,真正的战争方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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