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汐只是淡淡道:还没轮到你,不用急着领罚。
接着他牵起曲笛瘦得脱相的手吻了吻,紧咬的牙关挤出话来:把那些人全部给我找出来,每!一!个!
梁俊应下之后就离开了,这些人怕是没有安宁日子过了。
氧气罩在那张瘦小的脸上显得有些大,原本小巧红润的嘴唇变得干燥皲裂,脸上有一道小小的划痕,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很浅但在这张原本就没什么生气的脸上显得有些吓人,他心疼地摸了摸。
时总,那我先下去了。
需要什么你直接和梁俊说。
第二天一大早,时越汐刚醒来就得到消息说曲笛醒过来了,但情况有些糟糕,他火急火燎地让梁俊把他推过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哭喊声,曲笛嘶哑着嗓子恐惧地尖叫。
一群医生和护士围在外面不敢进去,见他来了赶紧让出一条道。
入眼便是满脸惊恐的曲笛躲在角落,身上披着白色的床单,将整个人都遮盖起来只漏出一双充满着哀痛害怕的眼。
昨天的主治医生想靠近他,但只要她一动,曲笛就挣扎着蜷缩起来,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一样,沙哑地发出凄厉的尖叫,手背上针口的血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开。
时总。主治医师转头看到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人他们不敢来强的也不敢给他打镇静剂,一直耗着,所有人都累出了一身汗。
时越汐没看他,撑着轮椅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那只受伤的小兽,曲笛警惕地看着他,呼吸沉重,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害怕时越汐,正想松一口气。
但当他走到和主治医师一样的位置时,曲笛终于喊叫起来,甚至抓起刚刚跌落在地的苹果朝着他扔了过去。
啊!走开!走开!他侧着身子想要躲避他的视线,眼睛却时刻盯着他的行动,只要他想要靠近曲笛就会发疯似的尖叫。
时越汐就这样愣在原地,他的曲笛在害怕自己,在恐惧自己,他不敢往前一步,他充满防备的双眼化作一把把刀插进他的心脏,疼得他无法呼吸。
宝贝他总喜欢这么叫曲笛,每次他都脸颊绯红地扭过头不看自己。
啊!啊!曲笛喘着气叫了起来,忽然扒住了身后的窗户站了起来,张开腿就要翻窗,时越汐顾不得其他,飞奔到他身后,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部,盖在头上的床单落了下来,曲笛的手肘往后顶,想要挣开他的禁锢。
时越汐闷哼一声,伤口恐怕又裂开了,身后的人想要上前但时越汐阻止了他们,他们只能呆在原地看着。
曲笛死也不想靠近他,双手紧紧地抓着窗台想要跳出去逃跑,时越汐觉得自己快没力气了,他不敢叫他的名字,怕他会更加害怕。
别过来!别过来!救我!救我!啊!他抓着窗台的手用力到快要抠出血来了。
哥哥
忽然时越汐温柔地唤了一声哥哥,曲笛似乎没听到,依旧想要逃,时越汐收紧了自己的双手,在他耳边柔柔地道:曲笛哥哥,我是小汐啊。
时越汐明显感觉到他挣扎的力气变小了,双手也松开了窗台,他怔怔地小声道:小汐是谁?对了小汐是乖孩子,小汐很乖的,长得像个小天使,你见过他吗?
小汐早就长大了,哥哥不知道吗?我就是小汐啊。时越汐眼眶发热,他继续哄道:哥哥你不乖,你说过危险的事情不能做,怎么可以翻窗呢。
时越汐把人抱在怀里。
我没有不乖曲笛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紧紧地抓着他的前襟:他们是坏人,他们要欺负我我没有不乖我只是很害怕真的
好,哥哥没有不乖,小汐相信你,他们时越汐又些许哽咽:他们不是坏人,哥哥让他们看看好不好。
不好不好他急切地拒绝:赶走他们好不好,穿白衣服的人会吃人的,小汐我害怕,我害怕他们要吃了我,小汐,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偷偷的不让他们知道。
曲笛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微热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和他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时越汐说话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但他还是耐心地安抚着曲笛:哥哥别怕,我让他们走。
他扭头对站在那里的医生护士小声说道:去把衣服换了。
时越汐轻轻拍着曲笛的后背,让他渐渐安稳下来,换好衣服的护士也过来帮他的手止血包扎,在时越汐的授意下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
时越汐搂着曲笛渐渐发软的身体,吻了吻他的发顶:睡吧,我在。
时越汐第三次缝合的时候,负责的医生皱着眉频频叹气:您要是再来一次,恐怕得再进一次重症了,您还是注意一点吧。
时越汐扣上衣服扣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敷衍地嗯了声。
他怕曲笛醒了,得赶紧赶回去看看。
好在回去的时候曲笛还在睡,医生说了他现在的身体一针镇静剂能睡很久,他让厨房热着粥,让他醒了随时可以吃。
找的心理医生也到了,对时越汐他们的描述进行了简单的评估,曲笛的精神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连他都没有把握能治好。
现在只是初步评估,具体的我还需要见到他本人才行,我估计他拒绝和外界交流,甚至已经在自己脑中建立了一个世界,如果出不来,他可能一辈子都是这样。
没关系。时越汐站起身打算离开,医生只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了句:无论他什么样我都会陪着他。
曲笛这一觉睡了整整24个小时,时越汐急得不得了,那样躺着一动不动的曲笛太可怕了,他一直握着他的手,只为了确定他的脉搏还跳着。
第二天早上,曲笛的手终于动了动,把时越汐惊醒了,他忙问曲笛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曲笛只是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忽然说道:小汐,我要迟到了
说完自顾自起身,随后他发现自己手背上的针,似乎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一样,盯着自己的手背看,什么话也不说。
哥哥时越汐握住他的手,尽量语气轻松:怎么了?你在看这个针吗?你生病了,小瑜姐姐让你休息不用上班,你忘了吗?
曲笛甩了甩自己打针的手,时越汐连忙按住,只听见曲笛用平静无波地语气说:好疼啊语调平淡得似乎只是在陈述别人的感受。
好。时越汐哄道:我们不打这个了。
接着他按铃让人拔针,只是葡萄糖不打也没关系,之后曲笛都安安静静的,只是在有人进门的时候总是习惯性警惕地看一眼。
他害怕所有穿着白衣服和西装的人,整个别墅上下都换了日常的衣服,曲笛还真的不再哭闹了,更多的时候是一言不发地玩着自己的手指,时越汐叫他好几次都听不见。
心理医生来过两次,谈话都由于曲笛的沉默无疾而终,他只好提出等他身体大好了试一下催眠的方式,时越汐没有办法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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