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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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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浮出深深的痛苦,好像真的有一根鱼刺,让她呼吸都在发疼。

而青衫男子被她哭得一愣,尴尬地抬起手,却又无措地顿住。

他最不擅长的便是应付女子的眼泪。

他硬着头皮开口:“姑娘?”

沈惊晚眼神微动,迟缓地看向他,眼泪顺着下巴淌下,嘴角却往上牵起弧度,声线嘶哑:“多谢。”

话音刚落,她垂下眼皮,手指无力地搭在袖袍里。

她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次的声音几乎轻得听不清。

眼泪却止住了,白净的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

她知道,哭得太多,明日眼睛会肿,会疼,可睡一觉就会好了。

可如果鱼刺卡在嗓子里,不取出来,就会一直疼下去。

疼到死。

谢彦辞就是那根鱼刺。

让她疼了八年。

-

巷子拐角处,谢彦辞的视线如冷锋过境,紧紧攫取着沈惊晚地一举一动。

他站了有很久。

从迈出巷子疾 * 走十来步后,总觉得隐隐不安,到底掉头又折了回去,未成想,步子还没踏出去,那把短刀先他一步到了。

他眯起了眸子,半张脸隐于黑暗中,五官轮廓更显深邃,眼眸深不见底,带着隐隐愠怒,转瞬即逝,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沈惊晚并未当即就回家,许是怕叫人看见现在的模样,到时百口莫辩。

年轻男子大抵也想到这点,伸手解下披在身上的轻裘,递给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沈惊晚,对她道:“你别怕,我在这里陪你到天昏,到时候我护你回家,保管不叫谁瞧见。”

沈惊晚红着眼睛,抿唇一言不发,眼泪仍旧藏在眼眶。

谢彦辞毫不迟疑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被捉住的那一瞬,起初她竟有隐隐的侥幸,这种侥幸是用来窥测自己在谢彦辞心中轻重的侥幸。

她从未有真切的身陷囹圄时的困境,也未曾有头破血流的狼狈模样。

她想,不算糟糕。

可是她猜错了,谢彦辞没有回头看她,一下也没有。

死缠烂打地追了他八年,原来所有的付出如此不值一提。

若是早几年,她看不懂眼色,大抵会闹。闹的不好,许要去安陵候府告状,让谢老侯爷替她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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