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凯和凯玲的展厅已经空了,清洁工正在打扫。
徐嘉言的厅有一半都已经取下来收拾好了。还剩下一半的摄影作品,需要取下来在自己的相框里裱好。
“先生,有个朋友找你。”清洁阿姨原本在隔壁厅打扫,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来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姑娘,说是来找徐嘉言。
徐嘉言才刚将裱在最顶上的照片,取下。从三角梯上面下来,转过头一眼就看见站在清洁工身后一声狼狈的吴娇。
她可以说很狼狈了,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尽管那时候的吴娇因为家境的原因,穿不起多么名牌好看的衣服,但至少每天的衣服都是干净整洁的,但此时吴娇头发凌乱,衣服上面全是脏污,像是在泥地里面摔了一跤,经过许多天的沉积,那些泥点子就全部黏连在了她的衣服上面。
徐嘉言请她在一边坐下。
“抱歉,因为展厅马上要归还,我可能没法坐下来听你说。”
吴娇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红着眼睛流着泪摇摇头,一言不发。
徐嘉言看了她几眼,又继续去整理他的照片了,珊珊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吃饭呢,他得快一点装好放到自己的工作室,再开车去珊珊家。
展厅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只剩下徐嘉言上下三角梯子时发出的细微声音,隐约夹着吴娇低声啜泣的声音。
她孤零零坐在已经收拾好的空无一人的大厅里,身上一片狼藉,显得身影萧索而可怜。
她大概还在等着他像很多年前一样,走过来,轻轻摸摸她的头发,然后低声问她怎么了。
可惜等了很长时间,他一直在整理他的照片,连头也没有抬,好像并没有见到她或者听到她的哭声。
吴娇终于有点坐不住了,她站起来,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个……嘉言,我能跟你聊一聊吗?”
徐嘉言站起来,将取下来的照片捆扎起来,用木头钢钉固定,发了条短信叫装卸的工人将厅里钉好的摄影作品全部拿走搬到货车上去,他得亲自盯着将东西送回工作室再卸到工作室的储藏间。
吴娇觉得才短短的半年时间,为什么两个曾经都这么爱她的人都变了。
这会她的眼泪真的遏制不住的流下来。
徐嘉言才收了手机,刚刚站定,余光就瞥见一个流着泪的皮球滚了过来。
徐嘉言心里一惊,连忙闪开。
吴娇收势不住,冲过去,撞在了展架上面,好在这个展架并没有玻璃橱窗。
她转过泪眼朦胧的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徐嘉言在心里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躲过了。
“还好还好。”
他站在一边,尽量离吴娇远一些:“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千万不要再扑过来,我家那位脾气大。”
吴娇的委屈还没出口,感觉又尝了一口酸涩。
她颤着声问:“是……程珊珊吗?”
徐嘉言点头。
吴娇苦涩地开口:“我以为你不喜欢……她那种类型的。”
徐嘉言惊讶地看她,不知道她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或许因为那一次他去参加了婚宴,让大家都误以为自己还对她有请吧?
徐嘉言失笑:“其实连我自己在喜欢谁之前,都不能确定我喜欢怎样类型的姑娘。吴娇,我曾经是喜欢过你,但那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久得像是在翻一页泛黄的报纸。”
吴娇失言,他确实对她无情了,他下意识在撇清他们的关系。
他喊她……吴娇。
“但无可否认,青春的感情无论怎样都很美好。你也有了你想要的人生,你有了凌晨,不管你们发生了怎样的摩擦,你们一定要互相理解和沟通。而我,也有了今后想要行走一生的人。”
徐嘉言说的很真挚,吴娇沉默了半刻,咽下嘴里的酸苦,涩涩开口:“嘉言,祝福你。”
直到吴娇走了,徐嘉言也没有过问她为什么一身狼狈,为什么没有和凌晨在一起,为什么吴娇这样惨兮兮的,凌晨并没有追过来,为什么她受了委屈不去找凌晨?
因为这一切都和他不再有关系。不管他们的日子是美满还是不幸,他们之间的生活都轮不到第三个人来置喙。
装卸工人将东西全部都装在了小型货车上面,清洁工人将最后一点打扫干净,徐嘉言等所有人员都走了,才将展厅的玻璃大门用粗链条锁起来。
徐嘉言背对着电梯的方向锁门,抬头的一瞬间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迅速而来,在他转身的瞬间迎面冲着他的右眼一拳。
徐嘉言猝不及防被人往面门上一拳,他略微一闪,凌晨的一拳就招呼在了他的右脸上。
徐嘉言将未锁好的门锁往地上一扔,撸起袖子也是一拳砸在了凌晨的脸颊上。
凌晨被这一拳击的后退一步,靠在了门柱上。他迅速地站直,又挥出去一拳,被有准备的徐嘉言侧身躲过。
徐嘉言也立刻挥出去一拳,凌晨将方才挥出去的拳头竖起挡住了徐嘉言突袭过来的拳头。
两个人你来我往,各自嘴角又挂了一份彩,两个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
最后依次坐在展厅大门的门口,徐嘉言擦掉唇边的血渍。
“很久没见了,凌晨。”他张张嘴活动了一下嘴唇,“我和吴娇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徐嘉言一直以为是因为吴娇方才来展厅找了他的缘故。
凌晨愣了一下:“她来过?”
徐嘉言:“……”
合着你不是因为她来打的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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