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翻手拉住卓钺:“但、但是,黑哥现在要出城去找那些草原人,我拦不住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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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中的两个人,暂时都没有说话。
泥炉中又被加入了水,此时又咕嘟着燥沸了。
砂壶中的茶被沸水冲开,浓郁的茶香流散开来。
郦长行不急不躁地用热水冲洗着两人的茶杯。他的手指修长秀白,小巧的茶杯在他之间翻转,极为赏心悦目。
符旺沉默了很久后道:“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何还不上报官府?将我押送走?”
郦长行徐徐道:“我又不是中原人,也早不在军中供职。你们丢几把火铳,死几个人,都与我无关。我在乎的只有卓钺一人,最后如何处置你,得由他决定。”
符旺嗤笑了一声,没忍住又连笑了片刻:“真有意思。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忍不住奇怪,像你这样的人为何要对卓钺如此忠心耿耿?就算是条狗,都没你死心塌地吧?”
郦长行也不生气:“可惜了,人有时候却连狗都不如。一颗心中只有算计和背叛。”
符旺不禁乐了:“谈到算计,又有谁比得上你?”
郦长行倒了两杯热茶,嘴角笑意不变:“唔,符旺哥的心计,我便自愧弗如。”
他将一杯茶放在了符旺的面前。
“所以你究竟是何时开始查觉得呢?”符旺品着口中馥郁的茶香,叹道,“我自觉天衣无缝嘛。”
郦长行只说了两个字:“信鸟。”
符旺一怔,随即立刻了悟:“啊,定是张老黑露出了马脚。”
当日第一次审问完张老黑的时候,郦长行就觉得有些蹊跷。张老黑在谈到信鸟的用途时候态度坦荡,并不似作伪,却唯有谈到是谁将信鸟借给他的时候,慌乱了一瞬。
“想来想去,能把信鸟借给他的人也只有你了。”郦长行叹道,“当时你还没有从军械所离职,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一个信鸟,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但这只是你的猜测吧?其实这事儿军械所谁干都有可能。”符旺徐徐地喝着茶,“我应该没留下什么踪迹。”
“谁干都有可能。但能让张老黑慌乱那一下的,也只有你了。”
听到他说“慌乱”,符旺忍不住嗤笑了声:“还有呢?只凭张老黑这一个表情,就断定是我了?”
“还有,是谁把张宏的把柄告诉草原人的呢?”郦长行道,“你与张宏的恩怨,最早开始于你发现他私贩军粮吧?然后你应该私下又做了不少调查吧,发现了他卖‘肥羊’的事情?”
“顺序反了。”符旺摇了摇手指,“我是先知道他在‘卖肥羊’,才听闻了他在私贩军粮。自古以来流放之地有两个,北疆应州是一个,苗疆南地是一个。当年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有个犯了事的远方就是通过‘买肥羊’逃过了流放,所以我自小便对这勾当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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