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鸯成功引起了季涂的好奇心。“我觉得自己……会是你妈妈那样的母亲……”虽说季涂觉得杨鸯要说我一直暗恋你的那种话是玩笑，但确实没想到杨鸯能因为自己什么不想生孩子，甚至觉得会不会怕生了一个像他一样的同性恋。虽然杨鸯可以接受，可以理解，甚至还磕真人cp，但这都不影响害怕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这是人之常情，当看客成了被看客的心理，季涂明白。但杨鸯一开口说到余珍，季涂就大概明白杨鸯的顾虑了。“我记得第一次跟陈捷去你们家做客还是大一的时候，你爸妈不在家，是你给我们做的午饭和晚饭，我们吃了晚饭之后，你爸妈才回来。很热情的跟我们打招呼，责怪你没有提前跟他们说我们来，不然就在家休息好好招待我们了。但是我知道，你说了，他们没听而已。”“我不是故意偷听你电话的啊，只是碰巧去社团拿东西的时候，听见你跟他们打电话，你话没说完，对面就挂了。那一天，你除了想说，我们要去做客以外，还想说你获得了学校艺术大赛一等奖。”杨鸯说的事情，季涂印象不浅，就是因为这个艺术大赛获奖，张宣仪才注意到他，才会有之后的被张宣仪重点关注。别的一些情节，倒是没有杨鸯记得那么细。“我们家也就我一个孩子，宠爱但不溺爱，我一直觉得一个小孩的家庭氛围差不多都是我们家这样的，所以当时我还挺惊讶的，我以为这只是偶然。后来才知道，不是的，他们自以为爱你胜过全部，但其实更爱自己罢了，他们不能认清，还怪你不够贴心。”“我有时候觉得，我也好自私，我看重我的事业，我有我的野心与坚持，那未来，我是不是也会这样，生一个我并不能全心全意爱他的孩子，那对他何其不公平。”杨鸯说的这些，季涂早就知道了，父母不够爱他，却总张口闭口为了你好，把一个又一个压力甩给自己，小时候别的小朋友有新的玩具和新衣服还有零花钱，季涂很少有。他的玩具和衣服大部分都是哥哥们穿过的，零花钱也只有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会给。那时候季涂不明白，为什么家里明明不那么困难，但他似乎过的很拮据。余珍总是说，还不是为了你，我们一天累死累活赚几个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在江城买房，让你去江城读书。他不在乎余珍和季徽的忽略，不在乎他们偶尔把自己遗忘，不在乎他们的争吵，也不在乎他们的好面子，对，季涂想起来了，就是好面子，才不是为了因为江城教育资源好，才不是为了他的学业。他一直都在骗自己。肯定不是为了单纯好面子，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吧，季涂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校考、高考没人送考也没关系，学校教育我们要独立。但那时季涂也才十七岁，无人问津的十七岁，黑夜里独自挣扎的十七岁，怎么一眼望去，一片漆黑。有些事，季涂自己憋在心里久了，也不当回事儿了，好像已经习惯了，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就配合余珍季徽，他们觉得自己为季涂付出多少，那季涂就全部担下。外人看起来，季涂孝顺懂事，看他们家和和美美。但看不到季涂小时候，余珍和季徽天天在家吵架，季涂以前哭着劝、哭着拦，余珍还说要不是因为季涂，早就和季徽离婚了，那个时候季涂听他们吵烦了，脑子里长出一个小恶魔，偷偷地在耳边说，离婚好了，那我就自由了。季涂在江城的家，他从上大学后回去的少了，有时候寒暑假做兼职都是住学校，毕业后，有一个熟人在他家附近有工作室出租，可以给他优惠，虽然很心动，但还是拒绝了，选择了与家截然相反的方向，离得远远地，自己租房子住。他要自由。从磨山风景区出来又去了隔壁植物园，晚上在外面又吃了大餐，几个小孩玩的非常开心，小季厘和杨鸯依依不舍的分开，季涂答应杨鸯，要是她生了女儿，就替她去跟自己三哥三嫂说娃娃亲的事儿。在孩子们面前季涂不想表现出来，但是听了杨鸯那些话，回想自己成长的点点滴滴，心情不低落真的很难。他总是说着，习惯了，但也总是在习惯里抱有期待。他好想顾冶，他不想做这个比喻，但是忍不住，顾冶真的像他的救命稻草，全世界只有顾冶全心全意爱他。把季嫚和季厘送回家后，季涂带着王亦回小公寓，趁着王亦洗澡，季涂给顾冶打电话。“回家了吗？”季涂问顾冶。“回了。不舒服吗？感觉你声音有点儿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