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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仍是如此,好像一靠近燕惊秋,他的人生就变得困倦,蹒跚老者般难以前行。“鹤洲,”燕惊秋凑上来,握住他衣服一角,不知何时又哭了,“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以前我们明明那么开心……”“换成一个有求必应的保姆跟在你身边,你和他过得也会很开心。”燕惊秋错愕,愣了几秒后反应过来,挥拳打了他一下,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梁鹤洲,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知不知道我……”他忽然止住没再说下去,梁鹤洲也不追问,越过他身侧拉开安全门,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他跨出门去,安全门自动合上,撞击声像铁锤一般重重砸下。燕惊秋心口疼得厉害,双手不住地发抖,胃里阵阵翻腾,空气一瞬间变得稀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蹲下,用双膝抵着胸口,呐呐自语:“不要紧,没事的,别怕,小秋,不要怕……”程庭南找过来时,燕惊秋还蹲在楼梯间里,他出了很多汗,头发湿透,衣服摸起来都发潮。他已经从关远山那里得知了发生的事情,但什么都没说,扶着燕惊秋回到病房,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倒了两粒在燕惊秋手心。燕惊秋精神恍惚,也不问是什么药,就这么吞了下去,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程庭南没有走,拒接了几个工作上的电话,坐在病床边看着他,熬得眼睛通红,一直等到午夜,燕惊秋才醒。他似乎有了些精神,自己坐起来倒水喝,喝完水便也呆坐着,看着窗外的月光沉默。良久,程庭南说:“今天又下雪了,我去你店里看了看,遇到一个顾客来催单子,你是不是忘了?”“嗯。”“出院吧小秋,”他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就当是一场梦,之前也熬过来了,现在没什么不一样。”燕惊秋动了动嘴唇,没应声。“一会儿天亮了我就去给你办出院手续,小关已经被停职了,他的事,你爸妈能帮吗?至少别让他以后当不了医生。”“我会跟我妈说的。”他低下头,摩挲着腕间浮现的红痕,似乎还能感受到梁鹤洲粗糙的手指扣在上面,那力度,那触感,那体温。“庭南,”他哽咽着,“我这次做得很过分吗?”程庭南没有表明态度,只说:“别想了,过去的就过去吧。”两人相顾无言,一同枯坐到天亮。程庭南收拾了他的换洗衣物,办理完出院手续,带他离开了医院。把人送回公寓后,他又买了些礼品送去关远山家,向他道歉,回到公司已经是中午了,办公桌上堆满了没画完的设计稿,客户发来的催促信息一条接一条。他埋头忙到晚上,顾不上吃晚饭,又去接燕惊秋,把他带去了一家私人医院的精神科。燕惊秋很顺从,仿佛已经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甚至对前台的工作人员笑了一下,讨来一枚棒棒糖。他在咨询室里待了两个小时,出来后什么也没说,只问以后每周要来几次。“我下次自己来好了,”他坐进车里,打量着手里的药盒,“医生给我开的安定,我之前在国外也吃过,好像是同一种,这个吃了之后睡得很香,什么梦也不会做。”程庭南握着方向盘,讲不出一句话。他送燕惊秋回到公寓里,燕惊秋在阳台上看着他的车开远,又披上衣服出门,慢吞吞走去店里。坐了一天的车,也没吃晕车药,他昏昏的整个人都不舒服,走路摇摇晃晃。已经很晚了,气温很低,路上没什么行人,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看见了正要收摊的小贩,突然心血来潮,买走了他那儿最后一块烤红薯。以前和梁鹤洲在一起,冬天很冷的时候,梁鹤洲几乎每天都给他买,递到手里的烤红薯总是滚烫的,还散着热气。梁鹤洲习惯把它藏在怀里,用衣服裹得紧紧的,他喜欢把头埋在梁鹤洲胸前,闻沾在他毛衣上的红薯的甘甜气息,喜欢他干燥灼热的手捧着自己的脸,喜欢咬一口甜蜜的红薯,再和梁鹤洲接吻。现在什么都没了。他一个人,走在寒风凌冽的街道上,就连红薯都是半凉的,一点也不甜。来到店里,他打开工作台灯,开始处理需要修复的手表。他是在国外养病时学会修手表的,隔壁病房的老大爷是个表匠,平时总是念叨着手表的事情,正好他闲来无事,于是每天跟着老大爷学两三个小时打发时间,慢慢地就什么都会了。他其实很喜欢这项工作,像是另一种形式的“救死扶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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