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休息,再赶路、再休息……越往北,气温越低,海拔越高,氧气越稀薄。艰苦的行程,让人们疲惫。十日的路途才刚刚过半,士兵中便有人生了病。虽然只是普通感冒,但有可能带来的并发症多能取人性命。“唉,这种地方,无论待多少年,都永远不会习惯。”为士兵注射针剂的随队医师叹气。感冒的士兵脸色难看,嘴唇青紫。他们可没有向哨这么好的待遇,所有载着士兵的越野车都是超载的。“我们车上还有空座,可以平躺。来我们车上吧。”林辞向军医提议。“不、不用。”士兵的喘息声很重。他不敢和向哨同车。但军医不会听他的,林辞的提议对士兵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就车队目前的位置,如果士兵突发急症,无论前进还是返回,他都很难得到及时的医治。这几乎意味着必死无疑。“那就谢谢你们了!”军医感激地同林辞握手,让其他士兵把病患搬上了向哨的车。处理好生病士兵的事,众人各自返回车上。上车前,哨兵破天荒地拉住了林辞,低声询问:“你有没有不舒服?”士兵的样子,让格雷开始担心林辞再次出现高原反应。“没有。”林辞看着格雷,笑道:“男朋友,担心我啊?”格雷脸上一热,老实道:“嗯。如果有问题,你要说。”林辞闻言,笑弯了眉眼。自从巡查队出发,所有人便再也没有收拾清理自己的机会——物资不足,连刷牙洗脸都不行,更别说洗澡换衣。近一周的风餐露宿和舟车劳顿,让清朗俊秀的向导,也变得蓬头垢面有些邋遢。但那双弯起的眸子,仍然为那张干皴的脸填上了俏丽的色彩。林辞好笑地看着哨兵,又看看周围。他们的车在最后方。队伍最前方的士兵还没能回到车内。而他们的车上,只有躺在座椅上的生病士兵。达瓦旺青和军医一起,去前车拿军医的医疗用具和行李了。哨兵宽厚的肩背,完完全全挡住了身后的车窗玻璃。向导一手撑住车窗,一手将高大的哨兵轻轻推到车门上,略一踮脚,吻住了格雷干裂起皮的唇。钻进口中的舌尖柔软顽皮,独属于林辞的味道随着唾液,浸润了哨兵的口腔。在阻止哨兵呼吸的同时,也让自己的主人陷入了呼吸困难的境地。深吻过后,向导红着脸,轻喘着同格雷道:“我看呼吸困难的是你吧!”格雷傻愣愣的,好像还在回味刚刚的亲吻。不远处一阵叮铃哐啷。“对不起对不起!戴医生,这个,我……我……”达瓦旺青这个笨手笨脚的愣头青不小心落了东西。“没事,那是我的行李。”戴医生长出一口气,无奈道:“捡起来就行。还好刚才没让你帮我拿药剂箱……”林辞拽着格雷,离开了越野车,去给那两人帮忙。……藏地有句话说得好:驼盐就是要把人生的苦楚一一尝尽。而巡查,则是一件比驼盐还要辛苦的事情。当驼盐队寻到盐粒时,他们的旅途便已经可以看到终点。但巡查队不行,除了护送盐队回途的那一小部分幸运者,其他人必须经过羌塘无人区和可可西里藏北无人区外围,环绕拉萨一周,回到乃东区。期间路线不是完全固定,经常需要根据补油点和道路情况进行改变。这使本就漫长艰苦的巡查变成了像是没有尽头的折磨。车上生病的士兵醒醒睡睡。戴医生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过身来照顾病人。太阳在汽车发动机的嗡鸣声中移动到西边的山尖。暖橘色的光辉层层渲染,用最后的余热温暖着世界。车道转向,耀眼的恒星转到了车子的正前方。达瓦旺青和戴医生先后拉下了车前的遮光板。“快到营地了,再坚持一下。”戴医生眉头紧蹙,同士兵说。侧卧在车座上,盖着厚厚羽绒服的士兵垂着头,缓缓地应下。坐在最后排的向哨看不见士兵的脸,但所有人都能清楚的听见士兵渐渐短促的呼吸声——情况不是太妙。……吱嘎——车胎与地面剧烈摩擦,越野车稳稳地停在营地中。“别关电源,开着暖气。”戴医生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针剂,从副驾驶跳下,来到后车厢。达瓦旺青也快速下车,赶来帮忙。林辞和格雷自觉离开车座,为二人腾出地方。“氧气,带的氧气还够吗?都拿来。”“这个药给他喂下去。这个激素需要间隔12小时……但他如果持续这样,我只能……我会尽全力,但……”',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