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笙:“……”气死了,这是死对头的嘲讽吗?“等着。”徐岭从口袋里摸了摸,找到了一张手帕,抖开,递到水流下浸湿,再拧干。他把宁笙的手从袖口下拉出来,用湿手帕仔细地擦。宁笙的手很小很软,徐岭的动作已经很轻了,质地粗糙的手帕擦过一根根白皙的手指、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指甲,还是擦出了一层温薄的浅粉色。“我擦得怎么样?”徐岭问。洗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小魔王代劳,也太难为情了。宁笙脸颊微热,低下头:“就那样。”“那再擦擦。”小魔王深吸一口气,用力地蹭,把他手皮搓得巨疼。“呜……”宁笙瞪了人一眼,用力抽回了手,“疼!”都搓成这样了,手背上被写的“徐岭”还没掉。什么水彩笔啊,这么持久。徐岭站在水池边,熟练地搓洗了手帕,拧干展开——晾在了宁笙的轮椅扶手上。宁笙:“……”“你能晾别的地方吗?”他好嫌弃。“没问题。”小魔王推着轮椅,路过园长办公室时,把手帕晾在了窗台的发财树上。园长捏着自己碎屏的手机,狐疑地看了看窗外。两人溜达回了教室,恰逢张老师走进来,看见他俩吓了一跳。“怎么能随便带宁笙出去呢!”张老师责怪,从徐岭手中接过轮椅,往宁笙的膝盖上搭了一套保暖毛毯,“快回去坐。”这节课玩游戏。徐岭和宁笙刚好被分到了两组,宁笙获得了暂时的安宁,世界都清静了。桌子上的玩具有好几套,徐岭他们组分的是小厨房,宁笙他们组分的是小商店。这种小朋友的游戏宁笙兴趣不大,于是他坐在桌边,事不关己地看热闹,也不加入。隔壁厨房组玩得热火朝天,有人洗菜,有人搭灶台,还有人拿铲子。“我们的锅呢?”一个小朋友提问。宁笙低头,自己面前的桌上有个小锅,锅里还拌了几朵狗尾巴草。果不其然,徐岭贴他贴得很近。“徐岭!”张老师喊,“你怎么跑到别的组去了?”“哎,我送个外卖。”徐岭振振有词。张老师:“……”宁笙:“……”“会给你好评的。”他打发人,“回去吧。”徐岭走了。五分钟后,徐岭又来了。“外卖?”宁笙已经麻了。“不是,那是借口。”徐岭说,“我就想来看看你。”“……看我干什么?”宁笙问。“你不想和我一起玩吗?”徐岭问,“你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宁笙一怔,这小魔王的洞察力还挺强。他思索间,徐岭已经把玩具摆了一桌,锅碗瓢盆,什么都有。“我们过家家。”徐岭说,“你会玩过家家吗,我当爸爸,你当妈妈,我们是一家人,好吗?”“我要当爸爸。”宁笙冷冷地说。“我就知道,你果然愿意跟我当一家人!”徐岭开心地说。宁笙:“……”他拿着小铲子,在小炒锅上无聊地敲:“菜呢,拿来我炒炒。”重生的第二天,跟死对头玩过家家,真是越活越明白了。幼崽的一天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放学的时间。宁笙今天没在教室里等,他让徐岭把自己推到了幼儿园外。青安镇很美,远处皆是朦胧的山影,身在其中,宁笙感到无比放松。小吃摊的周围环着一圈幼崽,有的在吃零食,有的在看别人吃零食。宁笙裹紧了围巾,吹着山风,忽然闻到了一点食物的香气。徐岭举着一根超大号淀粉肠站在他旁边。“可以给你咬一口。”徐岭说。“我也想咬一口。”陆鹏小朋友在一旁说。“没问题。”徐岭头也没回,“等下棍儿给你咬一口。”焦香混合着油香,萦绕在鼻尖,宁笙压了压嘴角,偏过了头。他才不要吃路边摊。“真的不吃吗?”徐岭问,“我一周只能买一根。”“不吃。”宁笙宁死不屈。“很好吃的。”徐岭没放弃。他举得太近,酱汁贴在了宁笙浅色的嘴唇上。“徐岭!”宁笙不高兴了,“你听不懂人话吗?”他从口袋里拿了张纸巾,自己擦干净嘴巴。“你不能把自己的喜欢强加给别人。”宁笙说,“这点你都不明白吗?”小魔王愣住了,哦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宁笙自己坐在轮椅上,叹了口气。被他吼得这么凶,徐岭这次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正值放学时间点,周围人来人往,他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抱着小书包,莫名地品出了点孤独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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