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东西要搬出去吗?”
她以后住在书房后头的暖阁里,惊云若在这里处理事务怕是不妥当。
揽月迟疑了一会儿才答非所问道:“夫人瞧瞧屋里还缺什么,我去外头拿。”
傅挽挽不知道这是闹得哪一出,只好回到院里,想说能不能找到惊云或是含玉问问。
可惜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连揽月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想了想,便往东暖阁里走去,那屋里有张贵妃榻,先去坐坐好了。
进了碧纱橱,当中的古铜鼎徐徐冒着白烟,屋里全是草药的味道,傅挽挽渐渐适应了这个药味,不觉得呛鼻。
定国公依旧静静躺在那里。
白天光线足,定国公的脸看起来更加可怕。
要是只是烧伤或者只是中毒或许没那么可怕,偏生一半脸烧伤一半脸中毒,阴阳人的样子,有些滑稽,细看又瘆得慌。
傅挽挽心里难受。
那么个天神一样的人物,怎么就被算计成了这副模样。
也不知道怎么地,她忽然伸出手,想去摸一摸他脸上的那些伤痕。
“你在干什么?”
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声音低沉,又带着一点威慑,傅挽挽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惊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中。
明明她进来的时候屋子里根本没人。
片刻后她想通了。
揽月和惊云都是定国公身边的侍卫,随时护卫在定国公身边。
不过,如果他是随时护卫在旁,昨晚睡觉的时候他也在这屋里吗?
傅挽挽忽然难为情起来。
她跟定国公成了亲,是他的妻子,她睡在他的身边无可厚非,但是这个惊云……他瞧见自己的睡相了吗?
她收了小心思,正色道:“没做什么,我只是想查看一下公爷的伤势。”
惊云道:“他每日用的汤药、药膳都是有定例的,不要擅自行动,喂水都不行。”
院子里每个人都趾高气扬的,傅挽挽着实堵得慌,偏生对方每一句都师出有名。
她转过来,重新看向病榻上的定国公。
“若是没什么事……”
这是要撵人么?
傅挽挽突然有些忍不住了,她转过头,恨恨看向惊云,打断他:“我什么都不做,不上药,不喂水,不动他,我就是想在这里坐着,陪着他!”
惊云扬眉,没有说话。
他在贵妃榻上落座,抱胸坐着,目光淡淡望向这边。
傅挽挽看着榻上双目紧闭的人,不由生出许多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伤感。
明明是一代战神、堂堂国公,被人陷害变成这副惨状。
而她说起来是侯府千金、国公夫人,如今想靠近自己的夫君都要看别人的脸色。
她原是极易动情之人,一难受,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
“夫人,病人需要静养。”
他说话并不像寻灵那般无理骄横,亦不似揽月那般恭敬俏皮,他的语气很平静。可这种平静跟含玉那种历事多年处变不惊又不一样,而是毫不在意、漫不经心。
他虽然在跟傅挽挽说话,可傅挽挽一听,就知道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当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令人讨厌。
傅挽挽只看着病榻上的定国公,压根不想转过头去。
不过,她可以在夫君跟前哭,却不想让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瞧见自己落泪的模样。
她竭力止住自己的泪意。
屋里再没有别的声音,傅挽挽静静坐着,定国公静静躺着。至于惊云在做什么,傅挽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还是惊云先开口:“你要呆到什么时候?”
“我又没有碰他,只是站在这里都不成吗?你们既不让我出院子,又不让我进屋,到底是想怎么样?”
她突然恼了。
从她一进听涛轩,寻灵和惊云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一味忍让,对方却越来越过分。
既然不让她进屋,为什么不放她出院子?
以为她想在这里呆吗?她恨不得立刻跑去姨娘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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