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颖心里很酸,想过去拉着冯伯的手喊几声,可是田喜挡在前头,又拿孩子说事儿,岳颖不敢任性,这个时代又不像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自己被染了病无所谓,可是孩子怎么受的了。
她只好远远的站着喊,“冯伯,你醒醒啊!”
那个小丫头被田喜指使着给冯伯喂药,看到他的脸色不好,心又跳,手又抖,喂了几口喂不进去,急得哭起来。
田喜怒道,“真是没用,瞧着!”
他夺过药碗,一手扶起冯伯,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手把下颌掰开,另一只手往下灌药,不一会儿,药就全灌下去了,一滴都没有洒出来。一看就是个熟手,想来这活定是没少干。
岳颖盼着冯伯喝了药能醒过来,可是,等了半天,他还是眯着眼睛,嗓子里发出“咕咕”声。
田喜道,“小主子,他这是要说话呢。”
他手上一使劲,把冯伯扶正,对他说道,“有什么话赶紧说吧,别留下遗憾!”
冯伯使劲指了指自己的酒葫芦,岳颖哽咽着,“你现在不能喝,等好了再喝吧!”
田喜道,“小主子,这人要走的时候不能让他有遗憾,他想要什么还是给了吧。否则留了念想,走的不安稳。”
岳颖点点头,小丫头被田喜瞪了一眼,赶紧跑过去把酒葫芦拿了过来。
冯伯喝了酒嘴角露出一缕微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很旧的香囊,要递给岳颖,可是手伸到一半就再也没力气了,手一松,香囊掉在了地上。
岳颖冲过去大喊,“冯伯!”
田喜赶紧把冯伯放好,把岳颖给拉开,“小主子,让他安生的走吧,这最后一口气不干净,您赶紧外头去这里我来给他收拾就行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干净的衣服换上。”
岳颖心一酸指了指一个大木箱子,田喜去给冯伯收拾装裹的衣服,小丫头伶俐的把掉在地上的香囊给捡了起来交给岳颖道,“小姐,这个!”
田喜扭头看了一眼,那香囊好眼熟,但是他没有想起来是谁用过的,也没在意,想来一个小小家仆也用不了什么好东西,大概是自己的遗物托岳颖保管吧。
岳颖拿着香囊走出屋子,正好见到岳刚从山下急冲冲的跑上来,见岳颖一幅伤心难过的样子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冯伯走了......嗯......”
“小姐节哀,冯伯已经八十四了,是喜丧,您别太难过了!”岳刚说完,去敲了丧钟,山寨里没一会儿人都聚起来了,老岳头和其他几个老头子过来帮忙给他装裹入棺。
众人把岳颖之前坐的那个榻抬了出来,她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居然坐在棺材上。
老岳头道,“其实冯叔早在二十年前就准备好了这幅棺材,谁知道后来将军被人诬陷,辞官挂印,之后再没打过大仗,这棺材就一放就是二十年。”
岳颖叹了口气说道,“好好的给他漆了,等漆干了就送他入棺。灵堂就摆在议事厅里,冯伯没留下一子半女,这身后事,我该替他操办!以后咱们寨子里但凡没子女的老人过身,都照着这个规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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