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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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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萧家两个孩子,姐姐叫如心,弟弟则以如心叠起来,单名一个恕。

大家为了区分,总是习惯称萧恕为心如。

萧恕从背后抄起个抱枕冲着容磊砸过去,“不许喊我心如,否则我去找若姐,聊聊你十四岁时候的事情。”

“有话好好说,不带找我家那只告黑状的。”容磊赶忙阻止,把抱枕垫在腰后,整个人瘫得没那么不着调了。

萧恕忽略掉容磊的插曲,接着他刚才的问题讲下去,“不尽然吧,我小时候看你们这群哥哥都觉得要到三十岁被按头联姻呢,但你看看尘哥,人还不到三十岁,都离婚又复婚一次了。”

无妄之灾被提及的易轻尘噎了下,抱拳冲这边喊,“默挨老子,爷已婚,和你们不一样。”

萧恕点点头,看向容磊,“也默挨我,我马上订婚,和你不一样。”

“……”容磊被这两人言词锋利怼到无言,转而去找单身的两个好兄弟诉苦。

不成想得到了薄幸和曲楚的孤立,因为人家俩单身,和容磊也不一样。

容磊有林故若。

最后容磊坐在茶几上,孤苦无依的握着麦克风唱《献世》。

起初大家各谈各的,懒得理他,谁都不迷信,没有在这样的日子里,就必须唱喜庆歌的意思。

奈何容磊唱得实在太低落,当他唱到,“宁愿失恋亦不想失礼,难道要对着你力歇声嘶。即使不抵,都要眼闭。我这种身世,有什么资格,献世。”[2]

曲楚迎上前去夺下了他的话筒,话筒的扩音让他的声音响彻诺大的包房,“求你别再嚎了,有什么心事你说吧,兄弟们帮你分析分析,不用你去我医院挂号、不收你钱那种,行吗?”

薄幸叹气,“求你别再唱。”

易轻尘走近,为容磊面前空杯斟酒,“说吧,结婚离婚,情海沉浮刚上岸的我,为你提供咨询服务。”

他们完全能够接受容磊唱一宿苦情歌,只要不太跑调,不那么难听,兄弟想唱就唱,反正今夜无眠。

打断容磊麦霸的原因是单纯接受不了这首歌的歌词。

包厢里在的几位都是容磊发小,萧恕小几岁,算例外,但他姐是容磊发小。

自幼相识,大家对彼此的家庭背景一清二楚。

谁都听不得容磊这种意气风发、敢上九天揽明月的主,在幽幽唱,“我这种身世,有什么资格。”

出生又不是谁能选的,凭什么要为此妄自菲薄?

容磊承下兄弟们这份好意,他仰头饮尽杯中酒,豪气挥手,“给我倒满。”

接着他不客气的提问,“我是不婚主义,林故若也是,就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选择结婚。”

这屋子里或站或坐的人,永远衣食无忧,完全不需要和另一个人挽手去分担生活的压力。究竟为什么会选择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里,就早早的将自己困入婚姻牢笼。

易轻尘稍顿,挑眉答,“我十六岁时候就决定了,那时候赶上h1n1,念念的小区被隔离,我经常跑过去,托管理人员给她送东西,隔着栅栏和她说话聊天,当时就决定了,以后我如果会有妻子,只能是栅栏里的那位。”

容磊点头,瞥萧恕,“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萧恕垂眸,略作思量,沉声答,“我的家庭背景你们都清楚的,一团乱麻,和磊哥比半斤八两不为过。在遇到乔卿久之前,我都觉得自己不可能会结婚,不可能会喜欢上谁。”

曲楚关掉麦克风,包间里很安静,霓虹灯从顶篷映下五光十色的流华。

萧恕语速非常缓慢,“可是一旦遇到了,认定就是这个人,决定携手去走未来的路,那早晚都是要结婚的。开放性的关系对我而言没什么好处,我非常小气,会掐死她身边有别人的所有可能性,所以我选早点儿和久久订婚,到岁数就结婚。”

冰桶里的冰块从中间裂开缝隙,桶侧是水汽盘踞,有冰块滑掉,带动着桶中酒微微侧倾。

容磊咬了只烟,附身给兄弟几个的杯子里倒酒。

手掌心向上,做了个请送的手势,“来吧,有请下一位选手发言,该曲楚了是吧。”

曲楚食指推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嗓音清越,“我是个医生,没谈过恋爱,只养过大小姐,结婚或许没什么好的,或许是爱情的坟墓,但是最最起码,结婚以后,可以是对方手术单上签字的那个人,在对方危机时刻,有权利替对方作出选择、扛下一切,就这样。”

关掉了扩音的麦克风被递到薄幸手里,薄幸不情不愿的接下来,虚咳一声,“我既没谈过恋爱,也没养过孩子,还不是医生,我说不了,不然我给大家献唱一首吧,你们想听什么?”

“你必须说。”大家异口同声,冷酷地薄幸的提议否定。

“可是你们逼我捅容磊刀的啊,那等下记得拉架。”薄幸耸肩,无可奈何道,“你和林故若这些年走过来,兄弟几个都有见证。你怎么长大的,我们门清儿,不婚主义谁都能理解,你会想要结婚才奇怪呢。可你想过没有,林故若那种女孩子,有幸福的家庭、每天都快快乐乐,她为什么会不婚主义?”

薄幸言尽于此,可所有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不婚主义”有时候和“我喝酒过敏”一样,是社交黑话而已。

潜台词无外乎:我跟你玩玩而已,你别多想,我们没以后。

离容磊最近的萧恕伸手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好好做人,像尘哥学习,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有媳妇儿。”

容磊意外的没有拍开萧恕的手,更没有去骂薄幸两句,他很沉默,沉默到大家害怕。

实际上容磊只是被薄幸说服,他骤然间想起来林故若答应成为自己女朋友的那天。

一开始林故若是拒绝了的,那日容磊太无力,无力到只能目送林故若离开。

时隔一年多,他犹然能记起每个细节,林故若走了三步,每一步都在用他的心做踏盘,离开他。

接着林故若不知为何回头应好,不过补充了自己是不婚主义的条件。

当局者迷,旁观者戳破后,容磊觉得醍醐灌顶,林故若根本就是安慰他呢,把玩玩而已换了种说法。

所以当张奶奶弄错了,意外给自己安上了个“归国华侨”的新身份,容磊没怎么犹豫,就顺势接下了自己的新身份。

他想试试,试试林故若究竟是真不婚主义,还是单纯敷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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