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琰很快缓过神来,对她撒娇:“是。因为脖子上有伤口,所以要包起来。”很顺理成章遮掩喉结的手段。
姜莞没再深究伤口的事,看了八珍一眼。
八珍从看到可怕伤口的惊惧中回神,重新为坐在椅子中的姜莞擦起头发来。
“回去了去找管事拿药和干净布条。”姜莞提了一句。
姜琰还以为她嘴硬心软,几乎要觉得没趣,世人大多如此,都是伪善,却听她说:“你脖子上的红布看上去好土,丑到我的眼睛了。答应我,换干净的布条包扎好么?”
姜琰:“行。”原来是嫌他土,根本不是心软。
姜莞好像对他极不满意,并没有什么再和他说话的兴致。她神情倦怠,倒让姜琰不满足于安静,想要同她说话。
“郡主,我日后要做些什么?”姜琰寻了个话题开口。
姜莞慢吞吞问:“你会些什么?”
姜琰上前几步,俯视着椅子中的姜莞:“我什么都会。”
零零九只觉得姜琰一接近,它就有种被毒蛇给缠上的阴湿与窒息感。
姜莞轻轻抬手,八珍将动作停下。她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脖子颐指气使:“你来,为我擦头发。”
姜琰从未给人擦过头发,却大大咧咧接过八珍手上的干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要动手。
姜莞在他动手以前开口:“你若是擦不好,这双手也不必要了。”
姜琰听了非但不生气,反倒斗志十足,擦个头发也变成了很有挑战的事。
他再度感叹难道是姜这个姓氏的问题,他们姓姜的都是一样嚣张跋扈,不当人的。
姜琰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手上裹着帕子向她浓密乌黑的长发去。他一开始动作还有些生疏,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姜莞的神情。
见她并没有要砍他手的意思,他渐渐摸到窍门,手法愈发熟练。
姜莞不得不承认到底是男主,上手东西上手得就是快,哪怕是给人擦头这样的小道。
姜琰望着姜莞因为舒适而渐渐合上的眼,心中忽然不爽。
他究竟是为什么要在这里伺候人!
姜莞感受到他动作一慢,语气冷下来:“你手不要了。”
姜琰觉得自己真贱啊,听着她这么冷言冷语他反倒爽翻了,也没继续纠结缘由,老老实实为她绞头发了。
倒不是任意一个人冷冷对他说上两句狠话他就会感到很爽,换做旁人对他这么说话早被他一剑戳穿。
对他这么说话的人首先要足够引起他的兴趣,其次要有足够的底气,最后一定要是发自内心地看他不起。
三个条件中不满足任意一个条件都会被姜琰视作冒犯,结果是被他一剑捅死。
不过他注意力很难集中,为她擦了会儿头发目光便不住地往她太阳穴那里瞟。
他能感受得到她身体是不作伪的放松,只要他想,他现在可以随时取走她的性命。譬如他可以轻轻一按她的太阳穴。
但这唾手可得的生杀予夺权反倒成了吊着驴子的胡萝卜。他既觉得就这么将她杀了是件很没意思的事,又手贱地想在她太阳穴按一下,轻轻按一下。
这种矛盾感让姜琰更爽了。
姜莞并没有给他爽多久的机会,她倦怠地动了动眼皮,人醒了。
姜琰这下颇遗憾刚刚没直接弄死她,人生就是有遗憾才被称作人生。
他娇嗲问道:“郡主可还满意妍妍伺候?”
姜莞甩了甩长发,用下巴点点桌上的玉梳:“为我梳发。”她的态度十分理所当然,不曾说什么满不满意,好像他天经地义该伺候她。
姜琰的心情时晴时雨,这会儿想得到姜莞一句称赞,就拼命地表现自己。
他取了梳子来,认真地为姜莞梳起头发。
姜莞的头发又厚又长,姜琰为她梳头时要极小心留意,不然就会扯着她的头发。他难得聚精会神做一件事,梳个头竟然也被他梳出着魔的架势。
待他为她梳完头发后他终于从那种过分专注的状态中脱离,心情糟糕透顶。
还没等到他牙齿来得及疼,姜莞就指使他:“为我拿镜子来。”
姜琰听到她说话才垂眸看她一眼,见她长发服帖,缎子似的垂在脑后,很是乖巧可人,他便顿时生出巨大的成就感来。
这颗完美的头是他的杰作。
他也想让姜莞看一看他梳头的成果,完全忘记自己刚才还在生气,积极地给她拿镜子去了。
姜莞终于承认他的手艺,半侧过脸对他露出个笑容:“你做得好,我很喜欢。”
姜琰听她用敷衍别人那套来敷衍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她更有意思。就是这样对人对事都处处敷衍才有意思,要是个古板周正的,他还觉得没趣儿。
他觉得姜莞该是他的亲妹妹。
他到现在为止对姜莞那副无动于衷的神色依旧印象深刻,她遇到人被欺压时那份波澜不惊的铁石心肠实在很打动他。
只不过后来姜琰才知道她并不是对欺压之事铁石心肠,只是对他铁石心肠罢了。
姜琰以丫鬟的身份留在姜莞身边,他每次觉得没劲时姜莞又会做一两件有意思的事让他想着那就再当一会儿丫鬟好了。
总之祁国暂时没了他也照样转,他回去还要对着一堆老脸,相比之下还是姜莞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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