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她手看去,姜琰这才发现地上躺着人,而她的手正在被那团躺在地上盖着锦被的东西握着。
他知道那是什么,被关在地窖的女孩子们,但他实在没有什么同情心,更准确地说他无论做什么都像是个旁观者。
他哪怕杀人,也不是为了救暖玉楼中的女孩,只是因为他想杀人,以及一些被他深深掩藏在心中永远也不会说出的缘由,与情爱无关。
姜琰向着姜莞走去,视野越见明晰,彻底看清地上躺着的那是个什么怪物,随之而来的是刺鼻怪味儿。
他大约什么味道都闻过,突然闻见这么让人耳目一新的腐臭味,胃没忍住翻搅几下。
但为了自己在女儿面前新形象的帅气,他面上一片云淡风轻,甚至没有口出恶言!
等姜莞看见他了,他再说一句“这是人么”。
与地上的玩意儿相比,池子村的那些村民不仅是人,甚至是上等人。他们四肢健全,与之相比实在太有人形。
地上的女孩经被子一裹完全看不清四肢,像是一条“人”。开春时候又是夜里天寒地冻,她竟能吸引来尚未彻底苏醒、昏昏沉沉的苍蝇在她周遭乱晃。她面上还有脖颈上各生出一个巨大的脓疮,烂了大半张脸,可见森森白骨,以及向下滴答的脓水。
这女孩脖子烂得已经不大能发出声音,握着姜莞的手上有无数个小肉瘤。她沾之即离,很快放下手,依稀费劲地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姜莞为她将手塞回被子里,这女孩很快被人抬走。
姜莞才缓缓站起。
姜琰啧了一声来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力。
姜莞回头,一时间对他穿男装感到并不适应。
他容貌昳丽,皮肤是泛冷的青白色,换回男装后他身上的女气一下子消失殆尽,美得惊心动魄。
姜琰眉眼弯弯,笑容可亲,看着院子里几乎都是躺在地上、形状各异的女孩,低声对姜莞道:“我刚才要吐了!”
他这才意识到院子里剩下的女孩们大约都和刚刚被抬走的那女孩一样,根本无法站起。
姜莞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姜琰摸摸鼻子,见她不理睬,开始说些鬼话:“那样没救了吧。”他也不是什么单纯的男傻子,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病。
花柳病千奇百怪,只是那女孩大约年纪还小,这就显得她无比可怜。
“嗯。”姜莞应了一声。
看她肯和自己说话,虽然态度冷淡,但姜琰依旧十分开心,事情比他预期的要好得多。
姜琰:“那干脆别救了!”
姜莞瞥他一眼:“你早晚要死,还吃饭做什么?”
姜琰被她堵得一噎,又神经质地笑起来。
他笑了一阵见姜莞不搭理他,又缠着她说话:“接下来要怎么做?”
姜莞看他一眼,目光疑惑。
“还有这么大的一幢楼,你不会要将里面所有女人都带走吧?”姜琰明知故问。
姜莞:“不带走留下做什么?继续做这个么?”
姜琰伸手要戳她的脸,被她一巴掌把手拍开也不恼:“那日后就没有暖玉楼了么?”
姜莞目光泛冷:“怎么?你还舍不得?”
“我当然不,我要舍不得也是舍不得做不了舞姬了!”姜琰义愤填膺。
姜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觉得暖玉楼还有存在的必要?”
姜琰来了讨论欲:“不是我觉得,是人们的选择决定。暖玉楼建立并欣欣向荣发展或许证明其有存在的必要。”
他看不出是真心如此以为还是只为了引着姜莞说更多的话。
“暖玉楼的存在就是错的。”姜莞十分果断。
“如果没有这些幼女的事,暖玉楼该不该存在?”姜琰挑眉看她。
“不该。”
“为什么?”姜琰看上去很认真,“有需求就有存在。”
“本来就不应该有这种需求。”姜莞甚至微微一笑,“而且这种需求也不是没有别的应对之策嘛,为什么一定要暖玉楼存在?”
“什么应对之策?”姜琰吞吞口水问,直觉告诉他这个回答的攻击性会很强。
“阉了呀。”姜莞微笑,“这样日后都不会存在这种需求,还省钱了,不好吗?”
不好吗?
姜琰摸摸后颈,感到一阵发冷。
“挺好。”他识趣道。
“如果有人自愿做暖玉楼中这种事呢?”姜琰问。
“你这样讲好恶心啊。”姜莞皱起眉头,“你这么说意思就是女人自愿做妓子,男人才会做嫖客。”
姜琰本意并不是如此,但经姜莞一说,他才意识到无论本意如何,他表达的确实是这个意思。
“可是在这种皮肉关系中谁才是主导的一方?为什么总要怪罪受害者。女子自愿这种话根本就是男人美化自己行为,装出不得不去嫖的无耻谎言。”姜莞冷笑,“是她勾引我的,不是我自愿的。”她学男人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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