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只开了个头,就见姜琰坐正,一双眼中笑意全无:“你无法什么?”
姜琰罕有面无表情的时刻,哪怕杀人时也喜爱故作姿态,装得大喜大悲。他面无表情时叫人看了心慌,总觉得他整个人被层什么黑暗的东西笼罩着,像是下一刻就会掏出利器将人捅死。
相里怀瑾丝毫不惧他夜叉般的面色:“我身负晋国使命来此,使命未成我却留在祁国,我问心有愧。”
姜琰向后一倒,背靠冰冷龙椅一笑:“你要的人我可以放了,并派人送他们安全回晋。但是你和他,需要留下。”
他少与人讨价还价,说起这些话时也是强势得不行,很难让人相信他真的会放人。
他怎么看都像是只会撕毁合约的人。
相里怀瑾闭眼一瞬,再睁眼时道:“多谢皇上厚爱,请您先放了他们。”他想法似乎变得甚快,这就好像又要留下来了。
他身边站着的两名晋臣再忍不住,豁然抬头,直要开口说话,却在相里怀瑾的一个眼神下重新低下头去,看上去一口牙咬得死紧。
姜琰看到这一幕依旧噙着笑,眼中划过几道若有所思。
而谢晦则依旧面无表情,哪怕国君很快要与他共侍一夫,他依旧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酷神情。
零零九大惊:“他他他,他这是同意下来了么。”
姜莞优雅地打了个哈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弄走几人是几人。他又怎么会想真心留在这里,换你选你是喜欢做皇帝还是做面首?”
零零九小声说:“我做不好皇帝,我还是做面首吧。”它自己也觉得这么说十分没有追求。
姜莞一叹:“虽说人各有志,但你这也实在是……罢了,做面首也没什么不好,吃软饭也不容易的。”
姜琰突然笑起来,似乎毫不意外相里怀瑾会答应下来他的话。他怎么看都不大有像是要放人的架势,更像是在诓人同意后不履行承诺。
但晋人没得选。
他心情大好,为姜莞后宫中又塞了人而感到喜悦。他冲相里怀瑾招招手:“你便可以直接去郡主身后站着了,尽早适应你的新身份。”
相里怀瑾向着姜莞走来,顺从地在她身后站定,顿时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熟悉感。他过去便是时常在姜莞身后,如今时过境迁,倒是重新站回来了。
姜琰看着姜莞身后一左一右的二人,忽然觉得不大对劲。
他还未来得及细思是哪里不对,大太监又来了:“皇上,宴席已经备下,您看?”
姜琰再看一眼相里怀瑾与谢晦二人,笑笑:“摆宴。”
一行人便向昭阳殿去。
昭阳殿许久未用,因为姜琰也不□□请别人。他倒是常常请姜莞用饭,但他也是不去昭阳殿的,直接在太极殿外烧烤。
东宫西宫列宫相望,延绵郁起。
昭阳殿中,金粉描绘的如意云纹贴地,龙涎香涂壁。
姜琰这次宴请由于被宴请对象之一的相里怀瑾已经成了姜莞的面首,这下只有除了他以外的两个晋臣如坐针毡地坐在殿中。
姜莞跪坐在矮几前,跪在她身侧一左一右的是相里怀瑾与谢晦。
宫人们鱼贯而入,托盘上是各种精致菜色。
一盘盘珍馐在姜莞面前被放下,相里怀瑾已经熟练地拿起筷子预备给她备菜。他过去就常干这活,如今做来更有行云流水的熟练。
谢晦知道二人有一段往事,如今看见相里怀瑾的动作,便不受控制地去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往事能让他做这些手到擒来。
谢晦也习惯伺候姜莞,但并没如何伺候过她用饭,这么一比明显落了下风,不及相里怀瑾来得亲昵。
姜琰看着相里怀瑾殷勤伺候的模样不爽起来,平日伺候姜莞的活都由他做,现在看相里怀瑾伺候姜莞不说,二人之间还有一种别样的默契,他就不乐意了。
谢晦怎么那么没用啊!明明是他先来的,反而被这个后到的钻了空子。晋人能不能争起来,最好互不相让,这样其乐融融地看起来有什么意思。
姜琰连用饭的胃口都没有了,看着相里怀瑾为姜莞布菜,心里怄得慌。
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一顿饭在姜琰的不爽,谢晦的沉思中用完。唯一开心的大约只有相里怀瑾,倒是找回了久违的感觉,即伺候姜莞的感觉。
姜琰愤愤地用筷子戳着盘中餐,一双眼几乎粘在姜莞身上。
可惜姜莞埋头用饭,看也不曾看他一眼,终于让他知道了什么是喜新厌旧。
姜琰心痛。
谢晦见二人一人伺候一人用饭根本没有插足的余地,倒是很快转变思路,与姜莞说起话来:“谢明很想你。”
相里怀瑾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看向谢晦的目光沉沉。
二人本来在一片默契之中,就被他一句话打断。
姜莞咽下口中食物,侧目看向谢晦,似乎并不了解场面之下的暗流涌动,眨眨眼问:“是好久没见谢明了,他如今在哪里,晋国么?”
谢晦自然而然地接话:“是,他在晋国都城,正在师父那里学习。”
姜莞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是在学什么?”
谢晦便答:“文武各学一些。”
姜莞笑吟吟的:“这个年纪就应该玩嘛,学也不那么重要,现在不玩难到要等他长大再玩?你不要逼他太紧了。”
谢晦点头:“你说的是,回去以后我会对他松些,不叫他如此紧张。”
姜莞给他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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