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罩在整个皇宫上空,就算是傍晚时分,外头的毒日头都不见撤去,伴随着一片知了声,扰人心神。
福泰宫内,皇帝萧漓正在桌案后批阅着奏折,不远处放置着祛暑消热的冰盆,安公公陪侍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放缓了速度。
他自小跟着这位主子,对他的情绪变化比之旁人,要来得能更早的发觉出不妥,哪怕只是一两分。
今日早朝时他就察觉出了皇上的心情不佳。果然,下了朝会后皇上就给他下了一道口谕。
而现在,他依然能感觉到,皇上虽然面色淡定如常的在批阅着奏折,但周身可都在冒着「咝咝」的冷气,竟丝毫不输那盆冰块。
他就有些迷惑不解了,昨日夜里皇上明明安置在了永宁宫那位新册封的锦贵妃处,一夜到天光大亮才回的福泰宫,期间并无任何异常啊。
难不成,这位新进宫的锦贵妃也不能让皇上满意?
安公公还在独自琢磨着,门外有暗卫求见,安公公抬眼去看依旧不动如山的皇上,然后缩着脑袋,悄然退出。
暗卫入内跪拜行礼,并不出声,等待上首那位的吩咐。
萧漓批阅完三本奏折,才分了一个眼风给底下的人,沉着声音发问,“何事?”
暗卫拱手回复,“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感染风寒,病情稍重,太医院御医苏子成前往诊治,方才离开,娘娘此时尚未醒来。”
萧漓听到前半句,批阅奏折的手微顿,抬起头,看向底下的暗卫,眸中滑过一抹不知名的深色,再听得后半句,眼中的深色渐渐闪烁出冷寒的光,嘴边逸出一个「嗤」笑,“呵。”
很短的一声,却带着凛冽的寒意,听得底下的暗卫一个激灵。
良久,萧漓把手上的奏折往批阅完的那摞一掷,冷声道,“下去。”
暗卫不敢耽搁,利利索索的退了出去。
不多时,候在门外的安公公入内,他明显能感觉到皇上周身的气压比之方才又低下去了几分,更是万事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着行事。
酉时中,夕阳的余辉终于撤去了最后一丝热浪,萧漓也批阅完了最后一本奏折,安公公忙着收拾桌案规整奏折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而言,二十大板的杖责受完后还能行动如常,是朕太仁慈了还是下手之人太仁慈了?”
安公公心里一突,手上抱着的奏折滑落到桌案上,他顾不上去拾起,仓惶的抬头看向萧漓,嘴里嗫喏道,“皇上,奴才……”
上午的口谕是他去传的,皇上这是在怪责他办事不力么?
萧漓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端起茶盏饮下一口,随即皱眉,把茶盏往桌案上一推,漫声道,“安公公如若连斟茶这般小事都做不好的话,那不如退位让贤。”
安公公忙跪下,嘴里一叠声的道,“皇上恕罪,奴才该死,皇上恕罪,奴才该死。”
面上尽是慌乱害怕之色,但他心里却如明镜似的。
这茶水是按着皇上夏日里的喜好备置的,自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皇上却偏偏在此时向他发难,这……分明是在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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