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如何告诉他们,她突然害怕了,害怕她不愿去相信的事是真的,害怕走出这个转角,她就再也没有了自欺欺人的余地,她突然,不愿去正视那个对她来说异常残忍的真相。
可同时,在她的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发出喃喃细语,像是平日里爹爹温和慈爱的声音,在对她说着最后的切切叮嘱,让她涌上满腔的悲伤,心绞难忍,想要不管不顾的立即回到爹爹的身边去。
从转角处走出,斜对面当朝右相府邸高门大院的门扉出现在她的眼前,以往烫金红底的门匾上被挂上了雪白的素缟,两边有摇曳着的白纸灯笼,透着浓重的肃穆凄凉的气息,直直的撞入她的眼中,刺痛了她的眼,沈之娴的眼瞳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苏子成先一步去敲门,很快有小厮来开门,看到跟在苏子成身后的沈之娴,开口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小姐……”
沈之娴看着小厮这般模样,脸色愈加惨白,推开玉儿搀扶的手,跌跌撞撞的往前厅跑去,步履蹒跚,几欲摔倒。
“娘娘……”玉儿赶紧往前跟上,可她的脚步又如何追得上现下心切的沈之娴。
跑进前厅,入目所及是一樽乌金棺柩,沈之娴一步一步边摇头边靠近,走至近前,看清安静的躺在里面的,面目睿智慈祥,身体却冰凉彻骨再无一丝生息的人时,她一路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顺着眼眶,扑簌簌的,密集的,一串接一串的滚落了下来。
“爹爹……”沈之娴攀着棺柩软跪在地,满目悲怆,呜咽出声,整个人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般,浑身都在发着颤,形如筛糠。
“爹爹……”沈之娴颤抖着手去摸沈翰声蜡黄僵硬的面容,她满目泪痕,却又极力弯唇勾出一抹似撒娇的笑,轻声唤道,“爹爹,娴儿回来了,您不看看娴儿吗?”
“爹爹,您不是说,要看着娴儿一生安好的么?您说要永远保护着娴儿的啊,娴儿就在这里啊,您起来好不好?”
沈之娴的手指一点一点从沈翰声略显灰白的头发丝,滑至他此刻僵硬的脸颊,从泪眼模糊中不错眼的盯着他看。
她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爹爹了呢,那个在她儿时印象中慈眉善目,睿智俊朗,风度翩翩的爹爹,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苍老了呢?
爹爹这一生都在极力护她安好,护沈家安好,所谓的位高权重有时又何尝不是一种束缚呢?
可爹爹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显露出分毫的为难之色,对着她的时候,他都是笑着的,云淡风轻的笑着,哄着她,为她构筑起坚实的堡垒,不让她受到一丝丝的伤害,好似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他都能替她一肩扛下。
在爹爹这样的保护下,她竟然忽视了,爹爹也会有老的一日,也会有无力支撑的一日,也会有倒下的一日。
是她不孝,是她不孝啊,这将近四年来,她只顾着沉湎于自己小情小爱的得失中,没有关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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