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心翼翼的探究着问,“你,到如今,是不是,还,心悦皇上?”
沈之娴又是一怔,不过一瞬后就回过神来,神色间再无异样,未回答他,而是低头看向自己还未显分毫的小腹,问了个旁的,“如今我腹中的胎儿情况如何?”
苏子成自嘲的摇了摇头,心内叹息一声,收敛起心神,“早年间相爷曾说,你已知晓了自己的身子状况?”
“嗯,当年你与爹爹的谈话,我无意中听到了。”沈之娴看着自己的腹部,捏了捏手指,竟有些不敢去碰上一碰。
苏子成抿了抿唇,深看了她几眼,如实说,“先前你在奉先殿跪了两日,又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夜,淋了一夜的雨,忧思过甚,寒气侵体,引起旧疾复发。”
“你十五及笄时,我曾与相爷说,你的旧疾控制尚可,只要仔细将养着,好好用药,可保十年无虞,十年内我竭尽所能,定能寻得根治之法。”
“可如今连七年都未到,你旧疾已复发,我当年曾说,如若复发,所剩时间不过……”
苏子成说着,偷偷望了眼沈之娴,眼眸内染上了忧色,连声音都不由得低了下去,“所剩时间不过只余一年。”
然后,眼见沈之娴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腹部打量,神色并无异样,苏子成眼眸微闪,了悟了,想来她应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的吧。
他随着她的视线也扫向她的腹部,缓了一刻,斟酌再三,再次开口,“如今你悲恸过度,腹中又有了胎儿,更加速了体内原气的流失,你本就病弱的心脏根本负荷不了承载一个胎儿从胚胎到成形。”
即使真相很残忍,但苏子成并未预备隐瞒,她有权知晓,也好早做打算。
有一滴泪从眼眶中倏忽掉落,落入宫装的锦帛中,很快洇染开来消失踪迹,沈之娴颤抖着手摸上自己的腹部,很轻柔很轻柔的抚摸,开口的声音满是留恋不舍,“保不住么?”
苏子成咬了咬牙,强逼自己狠心,“保不住,你体内的胎儿越长大,对你自身的反噬就会越大,你的身体根本撑不住到它出生,最终只会是一尸两命的结果。”
沈之娴揣着小心,仔细感受着手掌下的温热,其实腹中胎儿至今才不过一个月,并不能感受到分毫,可她就是觉得自己能感应到它在跳动着,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属于她与……他的孩儿。
“如若我放宽心,谨慎些,仔细将养着,也不行么?”沈之娴禁不住渴求的再问。
其实当年隔着书房的门,她清楚的听到子成对爹爹说过,她不能有身孕,这些年来,她也从未做过任何的奢望,可哪知,老天居然给她开了这么一个残忍的玩笑,告诉她,她腹中有了这么一个胎儿,然后再逼着她去割舍,叫她如何忍心?
她已经没有了爹爹,这个胎儿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了,就是要她以性命相付,她也甘愿啊。
到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她那素未谋过面的娘亲,为何明知自己的身子不可以有孕,却执意要生下她了。
那是生命的延续,是满腔的期盼,是对她与爹爹深重的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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