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致出神入化,以至于宫里随便一个宫人提及他,都会说上一句,四皇子殿下身子瀛弱,怕是难当大任。
那些年,母妃教授了他如何虚与委蛇,如何与宫中各方势力周旋,如何在这深宫之中生存下去;
师傅教授了他剑术与内力,带兵之法与谋战之术;
陈家教授了他为君之道与谋略之计,识人之法与用人之策。
他们教授了他许许多多,可却无一人教授过他,如何面对感情。
母妃曾说,情之一字,最是害人,唯有薄情寡性,方成大事。
曾经的他也深以为然,还曾嗤笑过父皇对陈怡芝的深情实属愚蠢之举。
他这一路行来,失去了师傅,失去了外祖父,失去了母妃,失去了锦荣,甚至差点连陈家与他自己的性命都失去,他以为这一路荆棘满布的征途上,情爱于他而言,只有利用,沈之娴于他而言,只是取得皇位的一个棋子。
可他却从未察觉到过,这朝夕相处,这多年相伴,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渗透进了他生命里的每一个呼吸间,笑靥如花的她,眉目含俏的她,娇羞情怯的她,甚至是难过哭泣的她,悲痛欲绝的她,哀泣无望的她,无知无觉的她,都是她,只有她。
他也从未细心辨别过,为何他打压沈家的势力,迫害沈家的人,甚至是逼死了沈翰声,却每每对她宽容的放过,从未真正的惩罚过她。
润物细无声,他竟不知,原来这么多年来,她早已是他不可分割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他以为自己是无情的,却不知在何时他早已动了情,假戏早已做了真。
很多人都对他说过,她心悦他,可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同样心悦她,甚至是,比她的心悦更心悦她。
所以,知道她送予萧澈游记时他不悦,知道她照拂萧渊时他不悦,最最让他不悦的是,她与苏子成谈笑风生,与苏子成弈棋闲聊,与苏子成一同出宫,与苏子成相拥哭泣。
而这所有的不悦,追根究底,不过是他太心悦她了而已。
萧漓闭了闭眼,掩下眼内的悲伤。
可为何,偏偏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时,要如此残忍的告诉他,她只余三月的寿命了?
他曾以为他与她会是永远的帝与后,不管是厌弃也好,不喜也罢,她与他终归是要在一起的,一同接受百官朝贺,一同祭拜天地,一同彻夜缠绵或相对无言,再一同垂垂老矣。总之,她总会在他身边的,也只能在他身边。
可为何,如今她要先一步离开他了呢?没了后的帝,往后余生又要如何踽踽独行于这个世上呢?
行至福熙宫时,萧漓站停住脚步,抬头望了眼牌匾,又随着昏暗的光线望向那漏出一豆亮光的寝宫,攥了攥手心,深呼吸一口气,隐去眼内的悲痛与哀伤,任由满腔的温柔爱意展现出。
他让她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这一次,他要亲口告诉她,这一路行来,他早已心悦她了,她是他所有的爱恋。
第 90 章 第九十章 阿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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