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切齿目眦欲裂的逼视着他的眼道,“节哀什么?仙逝什么?沈之娴如何会死?你胆敢诅咒皇后,简直不知死活。”
小太监不妨他的动作,被他倏地一下拉至他身前,隔着牢房的栏杆对上他此时通红一片,几欲滴血般的双眼,缓了缓声,低下头,哽咽道,“奴才不敢诅咒皇后娘娘,娘娘确已薨逝,奴才前来,是代为传达娘娘生前的最后一道吩咐。”
萧渊紧咬牙关,攥紧双拳,盯视着小太监的动作。
小太监从袖袋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酒盅,俯下身放在牢房里萧渊的脚边,然后起身,对上萧渊此刻脸颊抽动,明显在压抑着情绪波动的模样,哑声道,“这是皇后娘娘为殿下安排的最后一盅酒,望殿下饮下后,早日脱离世间疾苦。”
萧渊的视线从小太监的脸上挪到脚边的酒盅上,又从酒盅上挪到小太监的脸上,来回几次,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他募地一笑,笑得桀骜,笑得跋扈,笑得乖张,不屑的再次扫过酒盅,抬脚欲踹翻,如同这四年来一般,对于沈之娴的所赐之物,他都分毫不予接受。
“她以为她是谁?她有什么资格定夺我的去留?她凭什么让我听她的?我为什么要听她的?我偏不听她的又如何?”
牢房昏暗,无人察觉到,萧渊此时隐在暗处的脸上有一串串湿润滑过。
小太监该传达的已全部传达完,见萧渊此番如同往日多次一般的模样,摇了摇头,不再多留,快步离开了。
萧渊抬起的脚在即将碰到酒盅时顿了下,不由的收了回来,茫然无措的往后退,脚下却不稳,一下软坐在了地上,他也丝毫未有所觉,只嘴里语无伦次的喃喃道,“不可能的,她如何会死?她如何能死?她不会死的,不会的,骗我的,你们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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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中,禁卫军统领徐涛匆匆而来,在福熙宫外求见皇上,萧漓淡声宣人入内。
徐涛进入正殿,跪在下首处禀告,“启禀皇上,微臣刚刚接闻,羁押在天牢内的罪臣萧渊服毒自尽,现已无生迹,在他的尸首旁寻得一只酒盅,不似天牢之物,请皇上下旨是否需严查?”
萧漓端坐着,眉眼微闪,不知想到些什么,盏茶后,他挥了挥手,无甚兴致般淡声道,“敛尸下葬吧。”
徐涛一顿,悄悄抬眼朝上首那人瞄去,心中猛然间一凛。
殿内灯火明暗处,他只能看见皇上半个侧面,这幅模样的皇上是他从未见过的,仿佛失了魂,落了魄,被人抽走了灵魂般,好似对任何事物都不再关心在意了。
徐涛不敢违背旨意,悄声退了下去,与候在殿外的安公公打了个照面,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见到了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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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初八,午时末,前往湘北之地的骁骑营副统领赵朗回京,未有耽搁,直接入宫面见建昌帝。
建昌帝摒退左右,密见赵朗,无人知晓赵朗这几日曾秘密去过湘北之地,更无人知晓君臣两人密谈了些什么。
只安公公见赵朗从御书房出来后,又回头望了眼紧闭着的御书房殿门,欲言又止,神色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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