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墓碑上,低低落下一吻,无限眷恋。
低头的瞬间,有一滴泪从眼眶中砸落出来,落在墓碑上,泛着晶莹。
萧漓用衣袖细细为墓碑拭去本不存在的灰尘,又把它抱入怀中,抱得暖了,才缓缓开声,“阿娴,我来了,这么多年了,你可有想漓哥哥?”
“当年你逼着我离开去做的事,我都已做到了。如今,大偃朝江山社稷安稳,黎民百姓安居乐业,皇室后继有人,阿娴,我应允的承诺我都已做到了,我终于可以来陪你了。”
“阿娴,这一次,你总不会再赶我走了罢?”
萧漓抱着墓碑,絮絮叨叨的低声说话,似是要把这十七年来的相思相念全部都说与她听。
“阿娴,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你。”萧漓眉间微微蹙起,瓮声瓮气的,似是抱怨。
他们两人自三岁相识,到五岁相交,再往后是十七年的相处,很多过往就如同刻在了身体里的记忆深处,一个细枝末节的触碰,那些画面就会在不经意间一点一滴浮现出来。
像是一根无形的丝线,每浮现出一点,就会在心脏处缠绕上一圈。
于是,这十七年下来,一圈一圈又一圈,缠得密不透风,绕得他几近窒息,他才猝然发觉,他原来高估了自己。
原来,他根本无法接受分离,无法承受失去,更无法面对阴阳两隔。
他对她的思念如附骨之疽,剜心噬骨之痛,无法根除,亦无处可逃。
这十七年来,他整夜整夜的无法安睡,也不敢入睡。
若是连梦中都没有她,他会怅然若失,然后心底会涌出无尽的苦涩,吞噬他,淹没他。
若是梦到的是她转身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他会突然间惊醒,然后满腔的悲痛再难抑制,会陷入无尽的悲哀中。
于是,每每不敢面对的黑夜,他只能站在屋檐的高处,望着那一处熟悉的宫殿,骗自己她还在,她只不过是安置下了而已。
而这些,她通通都不知道,她抛下了他,独自躺在这冷冰冰的地底下,狠心的不再理会他一分,任由他无望哀伤,任由他一日日如同行尸走肉般。
“阿娴,你竟是连梦中都不来陪我,你可知,我日日都守候在福熙宫中,夜夜都在盼望着你能入我的梦,哪怕只是一个梦。”萧漓伸手摩挲着墓碑上的那一个字,轻声低喃。
不过一瞬,他又募地笑了,似是释怀了,“不过没关系,没关系呵,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便是,你不来见我,我来见你便是。”
说着,萧漓似是累了,他把脑袋搁在墓碑上,如同多年前搁在她的肩颈处一般,话语中有些庆幸之意,“阿娴,原来被留下的人会是这般伤心难过。不过,幸好,幸好不是你,你这一生已如此不易,幸好不用生受这离舍之苦。”
渐渐的,萧漓的声音更低了下去,几近无声,他慢慢的阖上眼,似是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意。
这一次,在她身旁,想是终能睡得安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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