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一块儿点头,凌霄问道:“婶婶,娘如何又哭了呢?”
怀真不知如何回答,正犹豫着,凌霄忽然问道:“是不是坏人也欺负娘了?”
怀真一怔,便摸摸他的头道:“霄儿说什么坏人呢?”此刻,忽地想到上回……凌霄仿佛也隐约提过,说什么坏人对凌云不好……
凌霄见问,看看凌云,忽然踮起脚来,便贴在怀真耳畔说了一句。
怀真脸上的笑便敛了,直直地看着凌霄问:“霄儿说的……可是真的?”
凌霄点点头,道:“在家里的时候,娘一直叫我看着凌云。”
凌云此刻也不怎么懂事,只仍探头探脑地望着小瑾儿……怀真看着他懵懂的双眼,震惊之余,一时心中极为难受。
唐夫人因在旁边,却并没听见凌霄说什么,只笑问:“你们娘俩儿竟说体己话呢?霄儿说什么,也跟我说说如何?”
凌霄只看怀真,仿佛想听她的意思,怀真勉强笑道:“其实没什么……都是孩子气的话,太太不必问。”
凌霄年纪虽小,人却十分机敏,见怀真这样,他就低下头去。
唐夫人闻听,也不再追问。
片刻功夫,林明慧洗漱整理妥当,才又回来,仍是闲话说笑,并不再提那些不快之事,怀真细看她举止神情,心底却想着凌霄方才那一句话。
原来凌霄在她耳畔说的是:“府里有坏人,拿针扎凌云呢!”
怀真听了此话,瞬间就仿佛有人也拿着针扎了自己一下似的,着实又惊又痛。——试想凌霄人虽小却机灵,自不会随意编造什么谎言,何况从上回开始他就这样说……
然而这毕竟是凌府的事,外人不好插手,何苦林明慧并不似是个软弱可欺之人,总不会一味坐以待毙……
可心里虽然这样想,望着凌云软软糯糯的模样,又看看凌霄……她毕竟是当母亲的,竟无法可想有人竟如此狠心,会对这样的好孩子下那般毒手。
若对方不是林明慧而是别人,怀真只怕也立刻就要当面相问……可是昔日跟林明慧曾有些过往,一直到如今,彼此也无法敞开心结,因此这些敏感之事,等闲又哪里好出口?若她知道是好意倒也罢了,倘若另有别的什么心思……岂非另生枝节?
何况此乃凌府家事,林明慧大概也不愿别人知道,不然的话方才当着唐夫人的面儿,为何不提此事?
因此怀真便忍住欲问之心,只毕竟不放心,竟瞅了个空子,便拉住凌霄到那无人处,低低嘱咐说道:“霄儿以后回了府,且记得一定要机灵些,倘若还有人这样对你或者凌云使坏,你……就去告诉你二叔,让你二叔给你们做主,记住了?”
凌霄睁大双眼看着她,迟疑说道:“娘不许我告诉别的人。”
怀真摇摇头,握着凌霄的肩膀道:“霄儿听话,只偷偷记着婶婶的话,你二叔不会害你们……若知道了,一定会处置坏人,保护好你们。”
原来怀真自忖,既然有人这样毒心,且看林明慧的行径,竟像是制不住那些人似的……怀真因见识过清妍公主的性情,倒有些明白凌府内的暗涌是怎么回事。
可不管如何,对孩子动手都是绝不能容忍的,凌绝那人虽冷,可却是真心疼爱两个侄子,若知道此事,他出面儿干涉,自会一劳永逸。
凌霄仔细看了怀真半晌,终于点头道:“我听婶婶的。”
午后,怀真因见时候不早,便告辞欲回府,唐夫人因见她亲来了,知道她惦记小瑾儿,唐夫人又因守了小瑾儿数日,何况此刻凌霄凌云两兄弟也在,于是便叫怀真抱了小瑾儿回去,又让奶母等跟随。
林明慧便抱着凌云,同唐夫人一起,一直送到二门上,才了止步。凌霄兀自牵着怀真衣角不放,被百般哄劝,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儿。
话说怀真自同丫鬟们往外而行,不料才走到门房处,便听到有人在里说道:“听说咱们爷后日就要出京往海疆去,也不知真假……”
怀真猛然听了这一句,只觉得心神飘忽,竟不知是怎么出了唐府的。
如此上了车,不知是因听凌霄说了那些可怖之事,还是连日内出入皇宫太过劳累,或者是马车有些颠簸,心中竟大不受用,隐隐地有些翻涌之意。
☆、第 343 章
话说怀真回到应府,李贤淑听说外孙儿回来了,便已忙不迭地走了出来,正小瑾儿醒了,竟不肯被抱着,只牵着怀真的手便在地上蹒跚地走,因毕竟还小,便只是小心翼翼颤巍巍地挪动着,走不两步,便要在地上乱爬。
怀真只得忍笑,留神将他拉住,小瑾儿倒是格外高兴,仰头看着怀真,咯咯地笑个不住。
李贤淑迎了上来,不由分说一把便将小瑾儿抱了去,又对怀真道:“如何不抱着他,这般嫩胳膊嫩腿儿的,磕碰了可怎么是好?”
怀真道:“他自个儿非要挣下来玩的。”
李贤淑笑,把小瑾儿脸上亲了两口:“我的宝贝外孙儿还小着呢,就这样能耐了呢?”又问怀真:“我见你总不回来,派人去打听,才知道你过去唐府了,怎么,是想小瑾儿了?”
怀真道:“顺路去看了看太太。”
李贤淑扫她一眼,笑道:“去看亲家太太倒是寻常,只怕你去看别的。”
怀真不理会,将到后院,忽地问李贤淑道:“前儿哥哥跟嫂子是怎么了?”
原来自打圣上降旨,恢复了应兰风的身份之后,韦氏一家自然也听闻了,然而彼时韦氏因跟应佩吵了嘴,一时不忿便回到家中,谁成想竟会有此事……
韦氏乍惊乍喜,虽是一心想要回府,怎奈这回不似上次应兰风入狱放出的情形,因跟应佩有些吵翻了,不免落不下脸来。
应府之中,李贤淑因不知缘故,只以为她又回家住几日罢了,还想打发人去叫回来,不料应佩只是拦着,且对李贤淑道:“母亲不必理会她。咱们做人太好了些,未免让人觉着是应当的。”
李贤淑这才信了是口角,便问缘故。
应佩道:“当初觉着她性子直爽,有些像是母亲,这才跟他家定了,不料她倒的确是心直口快,只不过竟大不懂体恤人,凡事只以自己为上。这回她既然想闹,且也由得她去,随她罢了,只别去请,没得更纵容了。”
李贤淑见应佩如此说,虽想息事宁人,可应佩素来不发脾气,这一次如此,只怕是给怄的急了,她当母亲的,却不大好硬拗,于是便果然听了应佩的话。
韦氏在家中耐着性子等候,本还以为府中会有人来相请,不料一连多日不见人,未免心中着急,且那府里有这样的大事,她竟不在那府中,韦府众人看着,也有些不大像话,私底下已经有些闲言闲语地露出来了。
韦氏见状,又怕果然应佩恼了,倘若真的一纸休书下来,那可如何是好?因此少不得觍颜又回到府中。
亏得李贤淑不肯插手他们夫妻之事,见她回来,面目也是平常,彼时怀真也并不知道他们口角,依旧和言语色地相待。
只有应佩,那眉眼里透出几分冷意来,韦氏见状,心中又恼,又有些后悔,自忖自个儿做的果然是有些过了……不然以应佩的性子,等闲哪里肯跟人如此怄气?何况如今家世又不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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