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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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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是去工作

差不多,工作也要休息的,到每个地方先逛一逛再工作。

童瞳不管了,明知一切是假的,但他贪恋这一刻的温存,夜里他向边城索取,没有止尽,他想要,像一个在沙漠走了无数个日夜终于见到清泉的人,带着绝望与不会再有的渴望。

闷热的夜里,他朝边城索求,汗如雨下,如瀑布,罩着两个溺水的人。

一切静止之后童瞳的心忽然就安静了,既然天意无可逆转,被写进了基因的命运已经冥冥中指向了另一条道路,那就这样吧,一头扎进命运的洪流。

答辩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童瞳却不,陈望一反常态,怒其不争地问了很多刁难性的问题,其他老师都惊了,一向老顽童一样的副院长这是怎么了,只有童瞳自己知道,他实在是辜负了陈老头和顾英夫的拳拳心意,但陈望却在刁难过后给了他几乎是满分的答辩评分,童瞳知道,老头是性情中人,怒是真怒,爱也是真爱。

这是大学四年要打的最后一只怪,答辩结束,青春正式散场。

走出答辩的逸夫楼时,童瞳在楼下看到了一个人,她很显眼,童瞳一眼就看到了,不仅因为打扮,还因为那张酷似边城的脸,如果说边珑跟边城还只有三分像,那眼前的这位足有七分,童瞳一下就知道她是谁了。

中年美妇人朝童瞳走过来,伸出手:童瞳你好,我是边玲,边城的大姐,你有空吗?我们聊聊。

边玲的行事做派倒一点不像有钱人,停在逸夫楼门口的只是一辆很朴实耐用的家用型轿车,衣服看不出牌子但质地很好,身材看起来有刻意保持,但脸上几乎是自然呈现的这个年纪的女人该有的阅历,一双手看起来就是经历过风霜打磨的手,除了一枚无名指的钻戒,没有其他任何饰品,她带大了三四个弟弟妹妹,又跟丈夫一起挣下了家业,无论童瞳曾经听闻她以往对边城做过什么,这都是个值得尊重的女人。

他们没去其他地方,就在校园里随意走走停停,走过西苑认识穆柯的足球场,苏雷遇见程山山的排球场,边玲停住,她看着那些来来去去的学生和飞扬的青春笑脸:如果当年没有那件事,边城现在应该也跟他们一样,打球,上课,过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正常生活。

童瞳看着她:你有后悔吗?

边玲没说话,也没看他,只说:每个人的立场、身份不同,心里都知道要感同身受,但很难做得到,我生下来就是大姐,从来没有体会过所谓自由和任性,也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只要自己快活,人人在这个社会都有责任,他逃避不了。

你觉得边城自私?童瞳问她。

对。边玲转头,看着这个年轻男孩坦然地说:一起长大的亲人,说不要就不要了。

童瞳语结,不知道怎么回这话。

边玲却笑了,带着股自嘲:他跟我一样,又犟又自私,我从来只以自己的立场来考虑他,他也一样,体会不到我作为家里的大姐,要承担的责任。

童瞳默不出声,边玲说的没错,但

过了会,边玲问他:这段时间他过得好吗?

童瞳怔了怔,他想说好,却说不出口,边城过得不怎么好,事业初期,因为工作因为钱常常辗转难眠,还要避免让童瞳担心,在他睡着后再起床抽烟,他说:他还撑得住,但是很辛苦。

工作吗?边玲说:我承认我做了一些阻挠,但是这些都是他必须经历的,创业不易,他要出来自己做,就要做好这个准备,以前我们是他的后盾,现在是他的竞争者。

他明白这些,从来没有抱怨过,现在总算好了点,有了些起色。童瞳为边城辩解。

你指恒祥地产的项目?我跟邵总打过招呼,这单我退出了,并且指明了要给边城做。边玲说得云淡风轻,童瞳却听得心惊。

这项目不是苏雷搭的线?边玲看着目瞪口呆的童瞳,继续说:我跟苏雷的妈妈认识好多年了,在苏雷牵线之前,我就已经跟恒祥那边讲了条件,他们没在宜江露过面,让他们成为边城的第一个客户,最合适。

原来一切竟是这样,童瞳想到边城最近难得露出笑容的脸,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心告诉他事实,边玲好像可以洞察人心般对他说:很惊讶?你不用告诉他,就当我退了一步,想跟他修复亲人间的关系,他才二十岁,这个社会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也许他急于摆脱我的控制,但是我也可以做他的保护伞,接下来他会发现有更多的客户愿意跟他合作,总有一天他会发现这一切背后的人还是我,那时候我想我跟他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一聊。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童瞳问。

因为,边玲看着他:你是那把钥匙,你可以让他过得更难,也可以让他过得更轻松,一切的选择权在你。

童瞳记起之前边珑说过的话,跟此时听到的如出一辙。

你爱他吗?如果爱,为什么舍得让他过得那么艰难,吃这么多苦?

你爱他吗?如果爱,为什么舍得让他陪你过可能疯疯癫癫的后半生?

我爱他,我不舍得,所以,我先放手离开。

校园人来人往,大学就像一个永远保鲜的地方,盛载着永远二十岁的青春,无数人在这里相遇,相爱,无数人在这里第一次体会到爱的甜与涩。

童瞳看着边玲的眼睛到深处:好,我答应你。

童瞳在郁星那里放了一封信,说,如果有一天有个男孩来找我,你把这个交给他。

在毕业前夕的一个普通的清晨,边城跟以往的每一天一样早早离了家,桌上放着冒着热气的豆浆小笼包,童瞳一口口吃完,收拾好,将手上的戒指慢慢褪下,轻轻放在桌上,最后拎着箱子,关上门,一步步下了五楼。

站在楼下最后回头朝上看了一眼,窗台有一盆小小的多肉,在晨光中开了一朵粉色的花,微风吹来,粉花摇了摇头。

他关了手机,断了一切联系方式,拿着那笔为数不多的存款,一路南下,又沿着海岸线逆流而上,长沙,广州,深圳,厦门,泉州,台州,杭州,最后到了南京。

他换了新号码,打给了已经在南京卖房子的穆柯,那已经是三个月以后了。

对工作与生活少了很多无谓的幻想,存款告急的时候他跟穆柯一起去做了房产销售,拿到第二个月工资才出去租了间小屋。

作为新人常常要加班,各种培训,销售跟单,服务客人,并没像当初在招聘会穆柯想象的那样,整天坐在售楼处等着人上门就行了。

转眼又是九月底,南京的夏天长得漫无边际,九月底还是一片燥热,晚上加班过后童瞳路过新街口的中央商场,门口正在办一个电视台的唱歌选秀海选,一个朋克打扮的男生正在舞台上声嘶力竭地唱一首老歌。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

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

且让我给你安慰', '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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