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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告白后,许闲停和顾锦洲之间气氛多了一层微妙的变化,具体说不清楚,但潜移默化间变得更加亲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般自然。
比如说在菜地里,许闲停正拿着小型镰刀割地里的第一茬韭菜,新鲜的韭菜叶上有着晨露。
这些韭菜准备拿去做韭菜盒子,将几个煎好的鸡蛋和泡好的粉条一起放进韭菜里,再把面团擀成大饺子皮,包入韭菜鸡蛋馅,放入油锅里炸至金黄酥脆,刚出锅的炸韭菜饺子香气四溢,让人食欲大发。
顾锦洲从后面走过来,蹲在许闲停身侧,虽然装作聚精会神地看着许闲停手里的动作,但实际却是偷看许闲停,又转念一想他都和许闲停表露心声了,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不由心里大增底气,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盯着许闲停的脸看。
漂亮精致的脸颊在晨光熹微中印的透亮,仿佛渡上了一层明光,纤长挺翘的睫毛在空中扑朔,明亮的眼眸含着春水,一汪泉水一般透彻,好看极了。
许闲停被顾锦洲看的有些羞赧,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先前利落,许闲停实在是忽视不掉那道目光,他将手里的镰刀转了个方向,将刀柄递给顾锦洲:“你来试试。”
顾锦洲很听话地乖乖接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地里割韭菜。
许闲停紧紧盯着顾锦洲的动作,生怕他不小心用镰刀把手给割破了,看着顾锦洲生涩的动作,许闲停忍不住出手按在顾锦洲的手上面,道:“割韭菜不是这么割法,要一只手握着韭菜,另一只手拿着镰刀找准位置,顺着韭菜的根部快准狠地割下去。”
许闲停半弓着腰身扶着顾锦洲的手,整个姿势仿佛是环抱住了顾锦洲,许闲停的脸颊就在顾锦洲的侧面,只要顾锦洲轻一侧头,便能吻到。
许闲停浑然不觉身前的学员在想些什么,感觉脖颈间有喷洒着热气,他侧头想问顾锦洲有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时,措不及防地掉进顾锦洲的眸眼里,温涟又深情。
许闲停的声音倏然停顿,有些慌张地从顾锦洲身上起来,指尖上的泥土蹭到顾锦洲的脊背上,留下一道泥痕,他呼吸有些慌乱:“我、我去厨房看一下粥。”
顾锦洲还来不及做出些什么,主人公就已经跑了。
又比如说在客厅里逗猫,顾锦洲拿着逗猫棒逗着肉肉,许闲停坐在一旁看民宿上一季度的账本,顾锦洲暗戳戳地将逗猫棒一点一点往许闲停那边移,最终引诱肉肉跳上许闲停的大腿,四只嫩爪在许闲停的腿上踩着。
许闲停只好放下手里的账本,将肉肉抱进怀里,但面前伸过来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穿过许闲停的手将猫抱起,一本正经地告状:“肉肉你怎么能不听话,爸爸正在忙知道吗,我们不能打扰爸爸工作,快,跟爸爸道歉。”
顾锦洲举着猫爪,向招财猫一样对着许闲停摆摆手,许闲停好笑地看着顾锦洲自导自演。
他向顾锦洲招招手,顾锦洲便将猫递了过去,但许闲停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猫身上,他拉着顾锦洲的衣领,仰头在顾锦洲的唇角边送出了一个吻:“你比肉肉更像猫。”
做完这些后许闲停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假装镇定自若地重新拿起账本,用书隔绝顾锦洲的目光,白皙的耳垂此时泛粉,并且有愈来愈红之势。
小镇时光总是闲散且自在,王磊在外浪荡了半个月后又来投靠许闲停,来的前两天恨不得想将整个厨房都给吃干净,像是在外饿了十天半个月,回来成了一个饿鬼。
夏天的阵雨时有时无,明明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但下午阴云很快便布满天空,气压低的蜻蜓颤着翅膀低飞,不一会儿大雨便泄下来了。
许闲停将割回来的韭菜洗净切碎,放入鸡蛋和粉条,加入调料调味,做成韭菜盒子的馅料。
顾锦洲自告奋勇地要来和面,瓷盆里白花花的面在许闲停手里仿佛开花般自然,想要捏成什么形状就能捏成什么形状,可是到了顾锦洲这里,却连最基本的将面团起来都做不到。
瓷盆里面是面,水是水,顾锦洲修长的十指上全都站着面团,怎么捏都捏不成形,盆里的面越揉越稀,越来越粘手。
顾锦洲如临大敌地对付着面团,但这些面却一点都不给顾总裁面子,无论顾锦洲怎么弄,它们就是粘在手上拿不下来。
等到许闲停忙好馅料后,转身便看到顾锦洲笨拙的动作,骨节分明的手明明十分好看,但此时全都被面团遮住。
顾锦洲弄得一团糟——面粉在手里,瓷盆外面,料理台上,还有他自己脸上,但就是不在盆里。
许闲停看到顾锦洲帅气的脸上糊了面粉,但顾锦洲自己却不自知,还要用沾满面粉的手去撩垂在眼眸处的头发。
许闲停连忙伸手拦住他的手,用指尖替撩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望着顾锦洲的瞳眸,许闲停终究是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拿手蹭掉顾锦洲鼻尖上的面粉,好笑道:“小花猫。”
顾锦洲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许闲停的照拂,他用小臂虚环住许闲停的腰肢,将人带在自己面前,用鼻尖蹭了蹭许闲停的锁窝,“这次是意外,面揉不起来。”
许闲停握住顾锦洲的手,将手指间的面粉弄干净,而后再倒了一些面粉放进瓷盆里,手把手教顾锦洲揉面。
许闲停对待食物极其认真,细心地教导顾锦洲:“揉面的话需要考虑面和水的比例,最好是适量加入清水,慢慢加,直到所有面都被水揉在了一起,就可以不放水了。”
“像你刚刚的情况是因为水加多了,”许闲停柔声道,“那我们需要再加一些面进去中和一下。”
柔软的面团在两个人手中不断变化,在许闲停的带领下,顾锦洲感觉手里的面团逐渐成形,两个人温热的指尖不断互触,面团越来揉越好。
顾锦洲望向身边的许闲停,垂眸认真地看着瓷盆里的面,长睫毛微微扇动,像是两个振翅而飞的蝴蝶,温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吐气如兰地说着话,修长的小臂露出来,静脉血管从手背一直蔓延向上,渐趋隐入袖子里,掩下一片光景。
两个人身体的不断靠近,顾锦洲甫一呼吸,便能闻到许闲停身上的香气,是沉淀了许久 的清茶香,一点一点刺激着顾锦洲的神经,鼻翼间全是许闲停的气息,白皙无暇的脸庞就在眼前——
顾锦洲顺势吻了上去,先是许闲停洁白的耳垂,耳垂是许闲停的敏.感.点,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排开,许闲停先是一愣,而后感受到顾锦洲的气息后耳垂瞬间泛红。
很痒,许闲停不自觉地用肩膀蹭顾锦洲,微微侧开耳垂,但将洁白的脸颊露给了顾锦洲。
顾锦洲随即吻了许闲停的脸颊,细滑的皮肤触感极好,好像是吻住了一块果冻,顾锦洲感觉许闲停浑身上下都泛着香甜的味道,让人难以自抑。
许闲停接受着顾锦洲的吻,又微微侧头,顾锦洲抓住机会,欺身上前,将许闲停困在自己和料理台中间,将那两片饱满红润的唇瓣含住,细细吸吮,极尽爱意地轻磨下唇瓣。
许闲停被吻地措不及防,他呆愣在原地,热气顺着脖颈往上涌,充盈着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许闲停失去了闭眼的勇气。
顾锦洲将人圈在自己面前,细碎的吻落在许闲停的唇瓣上,他微阖眼眸,墨色眸子盛着数不尽的深情,“要学会闭眼啊。”
许闲停慌乱地闭上眼睛,他听到自己的心跳乱如鼓声,毫无规律地乱跳,周身尽是顾锦洲的气息,让他忍不住眩晕了一下,闭上眼五感更清,唇瓣上的触感柔软到不可思议。
许闲停屏气想,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慌乱的,鼓噪的,香甜的,情难自抑的。
顾锦洲低低地碾磨着许闲停的唇瓣,声音从气腔里震出来,声色极低:“怎么会这么甜?花蜜有这么甜吗?”
许闲停红着脸承受着顾锦洲充满温情的吻,虽然许闲停吻技青涩,但还是尽自己所能回吻顾锦洲,许闲停的喉间不由自主地溢出来轻喘,像一只即将发.情的小猫。
两人的双手都沾满面粉,都无法环抱住对方,但两人之间的空隙已经几近于无。
沉溺于爱吻中的感觉竟如此美好。
正当两人难舍难分的时候,王磊突然从外面走进来,望着院子里的积雨,一边走还一边拍着肩膀上的雨珠,“这南方的雨还真是说来就来啊,还好小爷我没走多远,不然指定要淋成落汤鸡。”
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皆是一惊,许闲停慌乱地将顾锦洲推开,把手从瓷盆里拿出来,用手背将泛着水光的唇瓣擦了擦,心乱如钟鼓,他满脸羞红,道:“面……面揉好了,我去看看汤。”
顾锦洲轻嗯一声,被打断温存的感觉让他轻微不爽,眯着眼睛望向王磊,而后慢慢将手里的面团甩掉,一字一顿道:“我、去、拿、保、鲜、膜。”
王磊没由来地感觉一阵心凉,他看向顾锦洲,后者已经漫不经心地将眸光收了回去,王磊挠挠头,将刚刚那股感觉抛掷脑后。
肯定是因为刚刚淋了点雨,出现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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