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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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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的气流将王图和陈叔推得向后飞出数米,掉进厚厚的落叶里。陈叔就算飞在空中,也将卢茸的那堆衣物紧搂住不放。王图却翻身跃起,对着卢茸就大喊道:茸茸,去白叔叔那里,和他的力量融合。

卢茸挡住烛照的这一击,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重物锤了一记,气血翻涌,喉头一阵腥甜。

他听从王图的提醒,对着湖中央用力跃去,与此同时,白之也朝着他的方向扑来。

卢茸的视线中,两人越来越近,就快在空中相遇。可就在这时,烛照猛地发出声咆哮,一道黑色的屏障从天而降,上下连通着天地,落在两人之间。

砰一声巨响。

卢茸猝不及防撞上屏障,直直向下方跌落。

茸茸。他听见王图和陈叔在岸边焦灼地大喊。

卢茸在空中一个翻身,瞧见另一道屏障随之降落,将王图和陈叔隔离在岸上。

白鹿落在水面,稳稳站定。可还来不及喘息,只听烛照又是一声令人肝胆俱裂的咆哮,铺天盖地的黑箭从天而降,对着他直直袭来。

左右两边都是坚不可摧的黑色屏障,卢茸无处可藏,他只得奋力跃起,一道红光冲出,在空中和那群黑箭相撞。

随着山崩地裂的轰响,卢茸感觉到被千钧之力挤压的痛苦,他听到自己的骨骼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声,眼前发黑,胸廓里的肺泡似乎都被挤压出了所有空气。

他视线模糊不清,眼球因为压力都无比胀痛。不过想到白叔叔还在屏障隔壁苦苦支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孤狠,咬紧牙关顶住那股滔天压力。

卢茸知道这样不行,必须得打破那道屏障和白叔叔汇合。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拼命往上一顶,在感觉到那股压力稍微后退的瞬间,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借力对着身旁的屏障用角刺去。

尖锐的疼痛袭遍全身,一股腥甜冲向喉头。他勉强维持神智,用刺入黑幛的银角往上猛挑。

黑幛瞬间破出一道碎痕,哗啦连声碎响,像玻璃片一样垮塌而下,碎成了齑粉。

卢茸在这刻也到了极限,他再也无法坚持,闭上眼向下坠落,重重地砸入湖心。

茸茸茸茸快醒醒茸茸

混沌意识里,他似乎听到了沈季泽的声音。

哥哥卢茸在心里轻轻回应。

慢慢沉入水底的白鹿瞬时睁开眼睛,刹那间猛地往上冲。他整个人被水流托起,像是从溺水的窒息中被猛拽出水面,新鲜空气灌入胸腔,无尽喧嚣重新涌入耳中,胸口一股烧灼般的剧痛。

卢茸大口喘息,鼻腔和喉头都喷出无数血沫,星星点点地溅落在水面上。

他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瞧见那块黑幛已经不见了,白叔叔全身都是血迹,整个人摇摇欲坠,却挡在他坠水的前方,仍然苦苦支撑着。

听到卢茸破水而出的声音,他勉力击散一团迎面扑来的黑雾,嘶哑着嗓子问道:茸茸,没事吧?

卢茸想说自己没事,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烛照看见了卢茸,那对灯笼大的瞳孔骤然紧缩,他仰头一声咆哮,就要从天对着两人扑来。

来我身边!白之一声大吼。

卢茸喘息着腾空跃出,带起一道红光。与此同时,烛照携卷着万顷之力从天而降。

湖面翻起滔天巨浪,风啸声掩盖了瀑布奔响,白之在卢茸腾空的瞬间也转过身,在烛照那庞大身体的阴影笼罩下,一道金光迎上去,和红光撞击在了一起。

卢茸浑身一震,只觉得有股力量顺着那道红光钻回身体。受伤的部位被迅速修复,疼痛和疲累瞬间消散,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兴奋舒张,吸取着这股霸道而强悍的力量。

你现在拥有了夫诸和白泽的力量,烛照胸腹有一道伤口,对着那里劈出去!白之爆出一声大喝。

烛照发出声暴怒的狂啸,他亮出自己的利爪,对着卢茸抓来。

上!

随着白之的命令,白鹿腾地跃起,在空中举起自己的前蹄。那红纹此时已经镀上了一圈金边,发出让人不敢逼视的夺目光芒。

像是天地震塌,宇宙消弭,剧烈轰响中,只有一片亮得骇人的极度强光。

白之在那瞬间瞳孔放大,眼睛暂时性失明,他茫然地眨着酸涩的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有水柱打在他身上,劲风如同刀片刮过,周围的山峰俱在震颤,巨大的滚石跌落到湖心,发出重重的闷响。

茸茸,你怎么样?他的嘶喊被掩盖在其他声浪中。

也许过去了很久,也许只不过数秒,周围终于平静。烛照不再咆哮,风啸浪涌都停了下来。

白之使劲眨眼,随着泪水的润泽,视野里终于出现了画面。

掀起数丈高的湖水落下,荡着起伏的波浪,湖水上站立着一只白鹿,他的对面半空,悬浮着狰狞的烛照。在那庞大的巨兽躯体对比下,白鹿纤小得似一粒微尘。他们都没有继续动作,只互相注视着。

白之屏住呼吸,手在不自觉颤抖,一颗心紧张地揪成一团。他没有看清那才那幕,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白鹿突然踉跄了一步,接着又勉强稳住身形。白之瞧见了,一颗心瞬间直往下沉,像是坠入无底深渊。

烛照却在这时候又缓缓举起利爪,对准了脚下的白鹿。白之暗道一声不好,立即蓄力,想为卢茸挡上这一记。

可他抬手试了几次,也调不动半分力量。虚弱的身体别说挡住烛照,现在就算是对付个小孩子,都不一定打得过。

眼见烛照的爪子就要落下,白之脸色一片惨然,他闭上眼,在心里叹息一声:卢泓,对不起,咱们输了

白之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可耳朵里却迟迟没有其他声音,这一刻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世界也被凝滞。

片刻后,他忍不住疑惑地睁开了眼。

只见烛照像是雕塑般伫立在原地,仍然保持着举爪的姿势。但它身上的鳞片开始龟裂脱落,像是墙体上粘贴不稳的瓷砖往下坠落,还未落至水面时,就化成黑雾消散在空中。

鳞片很快就脱光,接着就是大块大块的血肉,也在空中化为齑粉。

白之那瞬间呼吸都停止,激动得太阳穴汩汩跳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烛照继续融化分解着,很快就只剩庞大的骨架,两个黑洞般的眼眶对着前方。

一只好奇的鸟儿飞了过来,想驻足停留在那颗硕大的头颅上。可它纤细的小爪刚落上一只,那骨架就犹如大楼垮塌般轰然坠地。

鸟儿惊叫一声,扑簌着翅膀直冲天际。

湖面浮起一层浓浓的黑雾,那是烛照散落的骨节,它们还没来得及接触到湖面,就已经消散,倏而被山风卷得无影无踪

卢茸慢慢转过身,看向白之,咧嘴露出一个既喜悦又狼狈的笑容,接着就脱力地四蹄一软,放松地坠进了湖心。

茸茸。岸边传来两声大喊,陈叔和王图扑通扑通扎下了湖。

哥,这部戏你真的不接吗?是陈导的新作啊。

星耀影视公司大楼里,小初亦步亦趋跟在沈季泽身后,战战兢兢地小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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