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罗氏平素一日三餐,皆是这个排场,素菜细做,一顿饭也要耗费许多银钱。
靖国公府到了如今,已渐式微,老国公爷辞世,郑瀚玉身残,族中更无指望的上的子弟。仅靠着祖荫留下的那几处庄院,很有些入不敷出。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偌大一个家业,顷刻间倒也不见怎样。
郑瀚玉看在眼中,并未言语。
上一世,他只当二房蠢拙,郑廷棘更是冥顽不灵,只为一己私利投靠慎亲王,最终才将靖国公府拖入泥淖。但如今看来,国公府的衰落早从这一日三餐之中便已显露迹象。既无开源,又一昧的铺张浪费,府中财务只能一日日衰颓。二房上下都是鼠目寸光的,无计可施便受了慎亲王的拉拢,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上辈子,郑瀚玉只是恨靖国公府逼死了他心爱的女人,如今想来他自己颓废,毫无作为,亦不能算无有干系。今生,是要着手整治内务了。
郑瀚玉腹中思量,面上不动声色,亲手替郑罗氏盛了一碗绿豆百合粥,奉至她面前,温然一笑:“儿子病了许久,不曾尽过孝道,今儿便侍奉母亲用晚食。”
郑罗氏呆呆的看着四儿子那张清俊温柔的笑颜,仿佛看见了老国公爷青年时的模样,又回想起二人新婚如胶似漆的光景,不觉鼻中一酸,落下泪来:“我这一世养下你们三个儿子,唯有你最像你父亲,也唯独你是个出息的。怎么老天就是不开眼,老大没了也罢,又让你遭这飞来横祸,分明是天要绝我!”说着,便呜呜咽咽起来。
郑瀚玉只得将粥碗放下,吩咐丫鬟拧了帕子,亲自替母亲擦面,安慰了好一会儿工夫,郑罗氏才渐渐回转过来,重又笑开了,母子二人一道用饭。
郑瀚玉不良于行已久,性子变得格外孤僻,日日困在那海棠苑之中不肯外出一步,今日居然肯过来陪老母用饭,着实令郑罗氏开怀,多吃了一碗百合粥。
晚食已毕,母子两个又挪到明间内吃茶讲话。
郑罗氏尚记着方才之事,先说道:“你方才说的事,你可是动真格儿的?”
郑瀚玉浅笑:“母亲看养儿子长大,儿子几时这等说笑过?自然是真格的。”
郑罗氏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紧捏着手中的茶盅,半日说道:“不可,为娘的不同意。宋家于咱们府上确有恩情,那姑娘许给廷棘倒也罢了。但你,娘还是望你寻上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若不然,也未免太委屈你了。”
在郑罗氏私心之中,宋家的恩情是要答报的,但宋桃儿嫁给郑廷棘这个庶出的孙子也足够了。她今日将二房的叫来训斥,也并非全是为着宋桃儿打抱不平,更有拿捏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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