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招人耻笑。
却听宋桃儿朗声回道:“伯伯所知不错,我家在逸阳镇上确实有间饭铺,生意还算说得过去。铺中人手不足,我便也常到铺中帮忙。”
她心中倒是坦荡,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倘或郑家因此事而看不起她,她说谎也并无益处。更何况,她一没偷二没抢,凭靠自己的劳力为家中挣银钱谋生活,又有哪里见不得人了?
郑棠倒喜她这段光明磊落,暗中颔首,又问道:“那铺中盈亏如何,你可知晓?”
宋桃儿点头回道:“铺子每月流水虽不定,但总不过在五两银子上下,刨除本钱,一般也有三两银子的盈利。”
她其实晓得郑棠为何如此问她,左不过是这些人考究她心性如何罢了。
宋桃儿极善心算,银钱往来过目不忘,有她在便是个活账本,打从她十二岁起,宋大年便将铺中银钱收发、账目核算等事尽数交付与她。郑棠所问,只不过是她心头烂熟之事。
郑棠却眸中一亮,甚是欢喜,于他们这等门第的人家而言,好容颜、好教养的女子并不难寻,但头脑清楚,善于持家理财的,却不大好找了。
郑瀚玉本就有爵位在身,娶过门的妻子,便是执掌一房的太太。他身子不好,公务繁忙,倘若妻子是个稀里糊涂,治家无能之辈,这后院就要着火了。
娶妻娶贤,色还在其后,眼见宋桃儿仪态端庄、口齿清楚,又善理财,郑棠便十分中意起来,心中原就所剩不多的偏见尽数如冬雪向阳化了去。
当下,郑棠捋须颔首,向宋大年莞尔道:“宋家老哥哥,你倒是教养了个好女儿。”
宋大年闻听此言,心中略生出几分宽慰来——这场门第相错甚远的婚事,女儿出嫁之前能得婆家的赞赏,往后的日子兴许会好过几分。
两人客套了几句,便依着俗世礼节,定婚书,商议嫁娶事宜。
宋桃儿不便在堂屋逗留,起身去了母亲房中。
杨氏正伴着刘氏坐着,刘氏满脸泪痕。
宋桃儿有些诧异,她迈步上前,低声问道:“好端端的,娘怎么哭了?”
杨氏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聘礼送来,娘先是欢喜,可欢喜了没多久,就又哭了起来。我咋劝都不中用。”
宋桃儿心里顿时便明白过来了,她走到母亲身侧,扶住了刘氏的肩膀,将脸贴着母亲的脸颊,柔声笑道:“娘,桃儿就要嫁人了,你不高兴么?人家还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往后您和爹再不必为年景担忧了,不好么?”
杨氏也劝着:“娘,这国公府的四爷,使人送来这么贵重的彩礼,可见妹子在人心里那是有分量的。日后妹子过去,可有享不完的福,您哭啥呢?”她是个头脑清楚的女人,当然晓得这世上的事儿没这般容易。然则,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拣好听的说了。
刘氏抹了一把眼睛,哽咽道:“阖家子人,独独抛了你保平安,叫娘心里怎么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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