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卉在自己的屋子里默默的叹了口气,阿玛又喝醉了!
自从清廷垮台,身为多罗贝勒的阿玛一直不能很好的适应这种身份落差,三天两头的在外面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后闹一场,最近家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紧了,他闹得反而越来越凶了。
毓卉本不想管,但是想想自己那身娇体弱的额娘,她还是放下手里的活,掀开帘子出去了。
爱新觉罗·武德多罗贝勒的家族是隶属于皇帝亲统的正黄旗,即便是在满清子弟中都是属于上三旗的贵族。据说,毓卉的阿玛的阿玛的阿玛曾经极受荣宠,位及和硕亲王。不过到武贝勒这一辈儿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贝勒爷十八岁袭爵开府,岁俸银2500两,禄米2500斛。不过还没等到武贝勒出将入相施展抱负,清廷就没落了。曾经的一切尊荣,都成了旧国残梦。
毓卉帮着额娘把已经醉醺醺的贝勒爷扶到床上躺下,喝醉了酒的男人身体死沉,放下他,满头大汗的娘俩都松了口气。
贝勒爷东倒西歪的躺在床上,满脸通红,他努力的掀起一片眼皮,笑的十分得意,嘴里控制不住音量大声吵嚷着,“我的好闺女,阿玛我今天……咯……给你找了一门好亲事……好亲事……”
毓卉没有心情理会阿玛的醉话,因为娇弱的额娘眼里含泪正跟她说小厮还在门口等着付车钱,可是家里又没钱了!
毓卉安慰了额娘,认命地掏出身上昨天卖绣花手绢赚的仅有的两个铜元,打发了门口难缠的小厮。
关上厚重的大门,毓卉看着这个大的有些寂寞的庭院,那些曾经的热闹辉煌仿佛是南柯一梦,现在的贝勒府,就是一个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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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毓卉早早起来去厨房熬了小米粥,蒸了两笼小馒头,又切了一碟酱瓜。自从府里前年辞去了最后一个佣人孙嬷嬷之后,毓卉就承担起了各种家务。
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格格了。
武贝勒宿醉过后,早上被福晋伺候穿戴整齐,坐在饭堂等着吃早饭,但是看着桌上素素的一桌,有着高贵血统的他举起的筷子又放下了。
“怎么又是这些。”
福晋见到夫君皱起的眉头,脸色紧张起来,福晋是典型的古代女人,遵循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传统美德,到现在都改不了。
这样的场面毓卉见多了,她不喜欢额娘这种个性。她有点庆幸自己是被乳母孙嬷嬷养大的,比起养尊处优仍活在前朝旧梦中的阿玛额娘,毓卉反而觉得孙嬷嬷活的倒更加真实。
“家里最后两个铜元昨晚已经打发了送您回来的板儿爷,过两天可能小米粥都喝不起了。”毓卉毫不客气地揭开贝勒府不愿意面对的伤疤。
果然,如预料中的,贝勒爷大发雷霆。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一屋子瑟瑟发抖的奴才给贝勒爷的火气买单了。毓卉自顾自喝着小米粥,唯一对他有所反应的也就是福晋,她看着自家闺女露出担忧的眼神。
“成何体统!”
日常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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