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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是呈递折子面圣必过的一关,如今在位的都是些年近六十的老臣,除了从四品以下的侍读以外就只剩四位掌院,四位掌院学士,还有他这一位学士。
当然,递上来的折子也只能由从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分类批阅以后送往御书房。
如今这沈兮风一来翰林院,做事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毕竟其他几位掌院及掌院学士都年事已高,等着告老还乡呢。
沈兮风一来,便开始着手整理这翰林院,将所有折子分类整理,该下发的下发,该送往御书房的送往御书房。
从下了朝就去翰林院忙到晚上才回府。
每日他在宫里的时间都比在沈府的时间长。
沈七天天在皇宫和沈府来回跑好几趟,给沈兮风送药。
但还是因为过于劳累,沈兮风的病一直拖着不见好,时不时的咳嗽。
宋玦诊过脉后,摇了摇头:“少爷,你这身体你自己再不注意,谁都救不了。平日里别太熬了,多休息休息。”
沈兮风收回手腕,毫不在意:“宋大夫只管开药就是了,我照常喝药,没什么大碍的。”
宋玦摇了摇头,照你这样子熬下去,我开多少药都无济于事。
诶。
翌日御书房
“皇上,吏部侍郎萧山之子萧然科考作弊一案,您看如何处理?”
沈兮风拿着兵部递上来的折子问着叶景云。
自从沈兮风将翰林院规整好之后,翰林院几位老臣皆以年事已高需多休养为借口,全都告老还乡了,独留沈兮风一人掌这翰林院。
沈兮风也不含糊,在皇榜上挑了几个不错的才子调往翰林院入职。
一般情况下,这也需走一个吏部的过程,大概得个个把月。但由于现任吏部侍郎为探花郎段栩,这事就好办的多了,不过三天,就将人送了过来。
这几个人来了之后,听着沈兮风的吩咐,将翰林院的折子分类整理,由沈兮风过目后,在呈上御前。
如今的翰林院,沈兮风说一不二。
叶景云抬眼看了看那折子:“兵部查出其他东西了吗?”
沈兮风回道:“并未,兵部严查过萧山家中,未发现什么密信之类的,而且萧山一口咬定只是买通了翰林院侍读,将试卷调换,其他的一概不认。”
叶景云直接说道:“那就不用查了,直接按律处罚,萧山革职查办,杖责三百,萧然杖责一百,发配充军,其三代以内不得参加科考。”
沈兮风垂眸应到:“是,皇上。”
第二日,叶景云便下了圣旨,让金喜带着圣旨去大牢宣了旨。
而叶景云派出秘密严查江南制造私盐村庄的那些人也回来了。
不过,带回的并不是好消息。
那些人照着地图一路排查,但,周围的那些村庄,一个人影也没有了,而且在树林深处发现被毁掉的一些居住过的痕迹……
人去楼空。
叶景云早都料到了,毕竟他们敢动手截杀朝廷重臣,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现下最主要的还是那些被当实验的孩子,得需尽快找到,看看还有没有医治好的可能。
——
南梁王府
影一正在书房向南梁王禀报着制私盐的事,“从前段时间我们截杀沈郁昶以后,新的地方也已经找到了,并且已经将所有人转移过去了。”
“留在原地看守的人也发现了京都那边人的痕迹。”
南梁王看了眼影一:“没遗漏什么破绽吧?”
影一回道:“没有,看守的人回来禀报过,京都的人没找到任何可用的信息。”
南梁王沉吟了半晌问道:“新找的地方安全吗?”
影一:“绝对安全。”
南梁王:“那些实验的人呢?”
影一:“一并带了过去。也都安顿好了。在等三五日,便可以开始操作了。”
南梁王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行,那边你盯着点。铸造坊那边,我们的人混进去没有?”
影一:“混进去一个,带回了消息,说是今年出的新一批新铸的铜钱全部送往我们这边,让我们销掉。”
南梁王冷笑一声:“哼,想的倒是美。不用管他,送过来之后,走布庄的路子将那批新铸的铜钱想办法送去京都。”
影一迟疑了一下:“送往京都?”
南梁王:“都想搅混水,那我们索性将水搅的更混一些。”
影一:“明白。”
……
王府西苑
南梁王府小王爷正坐在亭子里,面前摆着美酒和水果,一脸嚣张跋扈的看着跪在台阶下的人。
如今虽以入秋,但正午的阳光还是有些灼人。
跪在那的人一袭白衣,没束发髻,只用发带将头发拢在身后。
阳光散过树叶,落在那人身上,斑斑点点的,有些无奈。
苏望秋已经在这跪了快两个时辰了,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膝盖处像针扎似的疼。
他本是科举的学子,却只因这小王爷的见色起意,便将他掳进府里,软禁他,毁了他……从而毁了他家。
他苏家满门,一个没留。
他如今苟活在这世上,心里只剩下恨……
原想着一死了之,可那刺史却听命这南梁王府,将盐引一案栽赃在他家门上……
这,他不认,他苏家虽不是什么富贵显赫人家,但也是书香门第清贵人家!
要死也要清清白白的死!绝对不会背着污名而死。
所以他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的活着……
坐在那的小王爷似乎有些不耐烦,喝了口酒后大声问道:“苏望秋!本少爷说的你听懂了没有?!不就是让你在晚宴上弹个琴唱个曲儿吗?又不是要你命,你唱了不就没事了吗?在这拧什么呢?!”
苏望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弹琴,唱曲儿?!
呵,将我当做妓子一样,让我在晚宴上,众目癸癸之下弹琴唱曲儿!
折辱人的手段当真是越来越高了。
“世子,草民做不到。”
小王爷神情一冷:“你再说一遍?”
周围的侍女一见小王爷发火,立马跪倒一大片,嘴里说着:“世子爷息怒。”
苏望秋低着头,嘴角扯开一抹的弧度,再度出声:“世子,草民做不到!”
小王爷盯着苏望秋看了半晌,慢慢地放松了身体,靠回了椅背,似笑非笑的说道:“做不到?做不到便做不到吧。苏香,前两天本少爷特意为苏公子准备了衣裳,等会送到苏公子的房里。晚间晚宴,苏公子穿着那身衣裳坐在本少爷身边,相信就算不弹琴唱曲儿,苏公子也是晚宴上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奥,对了,苏香,赶紧去扶着苏公子起来,跪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跪坏了,本少爷可心疼。”
小王爷说完便一甩袖子离开了亭子,身后的侍女也哗啦啦的跟着走了。
只留下了一位不到十四的小侍女,苏香。
等到人都走完了,苏香这才跑过来扶着苏望秋。
苏望秋跪了近两个时辰,腿几乎站不直,扶着苏香的手慢慢直起身,刚站起来,膝盖便是一阵锥心的疼,让他几乎又一次跪倒再地。
“公子,公子?!”苏香有些着急的喊着苏望秋。
苏望秋揉了揉膝盖,笑着安抚着侍女:“我无事,只不过膝盖有些疼,缓缓再走。”
苏香有些眼泪巴巴的问:“公子何必跟世子爷对着干呢,您身体亏损的严重,入府一来就没见您有过好脸色……”
苏香其实并不是他的丫鬟,是南梁王府的丫鬟,只不过一直被人欺负,打骂。
有次苏香被打的狠了,到处乱跑,结果跑到他院子里了,他院子在最偏的西边,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会跑到他院子里。
他当时看着这小姑娘也不忍心,本就看起来年龄不大,头上还流着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他便让人留了下来,虽说在这府里,他孤身一人被软禁着,但有一个能说话的陪着他,倒也不算难熬。
慢慢的站起身适应了膝盖的不适后,才一步一步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他虽说是被软禁在南梁王府,但环境也没太过糟糕,但也算不得好。
一个偏僻到无人来往的小院,一间主屋,一间书房,还有一间苏香住着的小屋,再无其他。
刚进屋子,找到药油,抹着膝盖处的青紫,便听见苏香的声音。
“公子,世子爷……说的衣服,我给您送过来了……”
苏香手里捧着托盘进了屋子,托盘上放着红白两色的衣服。
苏望秋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说道:“放那吧。”
“是,公子。”苏香将衣服放在桌上便退出去了。
其实他家公子不喜欢别人进他的屋子……
而且他家公子读书时也不喜热闹,所以平时里,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呆在这院里就好了。
晚间,小王爷亲自来了这小西院,来接苏望秋去晚宴。
小王爷刚踏入小西院,苏香连忙行礼:“见过世子爷。”
小王爷心里正美着呢,想看看苏望秋穿那件衣服的样子,便随口应道:“起来吧,你家公子呢?”
苏香低着头回道:“公子在房里。”
“行,我知道了。”
小王爷说完随意的摆了摆手,便进了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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