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十九在梁上暗中监视,竟在尽早瞧见那老妪起身做饭,行走坐卧与康健之人无异,且在用完饭后躺回了榻上,分明是在装病。”
胡明面色发沉:“郎君,其中必有诈。”
周琮并不意外:“为何选中阿厘,这祖孙的来历、用意皆有值得探寻之处。”
“许是夫人面善?”胡明揣测道。
周琮垂下眼帘:“阿厘身边有人护卫,便是面善,也非最佳人选。”
而且她最是心软,若真是求财的话,那小女孩直接乞讨卖怜岂不是更简单,苦心设局便是为了其他。
伏息族聚居之地屈指可数,乌黎山临近国界,这祖孙应是从南廷潜入岭南道的,边境有玉江相隔,渡口处皆有守卫把控,没有文书通牒往返两国,难如登天。
是以“族人”前来探亲,必是有要事。
无论是偷渡亦或是文书通行,平头百姓无需如此大动干戈,况那女孩口口声声提及族中巫术。
据他所知,南廷国大巫才通巫术,莫非那长者是南廷大巫,或者这巫术仅仅是引他们上钩的幌子。
沉吟半晌,周琮做了决定:“下午带着她们要的木头,前去赴约,将计就计。”
胡明发问:“那郎君与夫人一同前往吗?”
“我同你们去。”周琮思绪翻转,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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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的一处营地前,尸横遍野,血色浸染,玄色旗帜迎风猎猎作响,矗立无数。
为首之人头戴青铜面具,骑在批甲骏马之上,看着来往的士兵搬运战利品。
齐达禹把长枪擦净,环视一面面威风至极的战旗,咧嘴一笑:“还是你们脑子好用!”
那谢柳唯恐养虎成患,不肯让周克馑露面,也不肯分给他们物资人马。
这几千人的队伍在周克馑的带领下未听谢柳的安排,直奔夏北镇,而是不紧不慢地从南至北绕了个圈,收拾了路上的散兵游勇和山贼盗匪,壮大至人数近万。
肃奚主持之下改编了军制,新旧交融无阻,赏罚分明,阶级明确,实战操练之下,除了甲胄不足,算得上一只精锐。
肃奚让周克馑来起个名字,打出名号也能收拢更多人员。
前朝大昭属土,供奉后土皇地祗,大晋建国之前承炀帝在位之时,无数起义军举名皆与火有关,自是相克。
对李裕,和放纵李裕的肖兆棠,周克馑恨海难填,当时刚剿灭一只图兰先遣骑兵,他骑在马上,刀上血流如注,胸臆暂舒,仰望夜月,大雾残云遮去,遍无幽光,玄黑一片。
“玄烈。”他干涸的喉咙中吐出嘶哑的两个字,对身后坐着轮椅的肃奚扯出个笑,被掩盖在青铜面具之下:
“我们的名号,就叫玄烈。”
“朱明承夜兮,玄天列炎威。”肃奚哈哈大笑:“好极!”
他们就一同,撕开这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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