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于平京,乌黎场的傍晚,绚丽而梦幻。
夕阳掩于山际,杜鹃色自山际由浓到淡铺陈天空。
木屋的窗子大开,紧邻窗子的书桌上,一盏油灯,照亮周琮伏案写字的侧颜。
阿厘远远地瞧见,将右手的东西倒到左手,从怀中掏出瓷哨鼓气吹响。
伴随“?——”声响彻谷地,周琮几乎是瞬间看了过来。
低矮处的弯曲肠道上,她提着大包小包,轻快地向他招手。
高大树冠与错落屋舍房檐的边角浸染天空的杜鹃色,又在地面上投下又长又弄的阴影,几缕斜阳在阴影的间隙里,把人脸映上暖调。
她小半张脸在暗色里,另外一半则同她的动作一起,氤氲在这异乡的画卷中。
“夫君快出来,外面好美呀!”她向他招手。
周琮随心而动,撂下笔起身去寻她。
晚风幽幽,深衣浮动,大步流星,他长发未簪,带着沐浴不久的皂荚气息到她跟前。
“看来收获颇丰。”
“买了许多!明天还可以做豌豆黄,以后买菜不用发愁啦!”阿厘提起手中的果蔬晃了晃。
胡明迟一步出来,到他们身边,接过阿厘手中的东西,同不作声的十九一起送到后面的厨房。
“头发可干透了?”阿厘说着便想用手去摸摸,意识到方才提了东西,又赶紧缩回去。
周琮攥住她的腕子,用自己的帕子给她一点点擦拭干净,认真细致的样子,仿佛是在做一件着书立传的大事。
“还差一些。”他说着,松开一只捏住另一只。
他挡住了微弱的夕阳,在她视野里是一片黑影,青丝如线,阵阵轻扬,阿厘用擦干净的手摸了摸,自然而然的五指张开,顺了又顺。
周琮擦完,将帕子利落折起放回去,便见她松怔的神情。
“嗯?”
“当时夫君带我去澎庄,也是这么迭伞褶的!”阿厘说着,绕到他身后,解下自己头上的丝带,把他一头丰盈顺滑的青丝松松拢起,省的这会儿被吹得打了结。
周琮任她施为:“嗯,我自小难忍杂乱。”
阿厘想起他一开始听见哨声的紧张神色,发问:“方才我吹瓷哨,夫君是不是以为我遇到什么事咯?”
周琮点头:“下次若无紧急之事,直接喊我便可。”
阿厘:“我怕你听不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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