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草与老巫失踪,知道消息的迟迟未归,所剩无几的蒙罗残部不清楚王子下落,更不会贸然前往中原人的官署乌黎场,群龙无首期间仍藏在乌珠村,等待消息。
零星的残部藏匿于乌珠伏息族人之间,十分难辨,暂时掀不起风浪,只等之前致书平京召唤的亲卫抵达再行剿灭。
周琮一心陪伴阿厘康复,完全无视了矿洞上的差事。
洞长侯宝文正苦于陈芳舟的发难,倒是全无精力来找他麻烦,至于方远鸿与林檎,都是官场老油子,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早听陈芳舟那小子透露周琮跟京中还有联系,自然不去当那费力不讨好的黑脸。
山上生活料理指望不了三个男人,胡明就让三丁物色了个场上靠谱的妇人,来帮忙洗衣做饭。
十九和胡明的伤好的极快,阿厘的身子却亏得厉害,自那日从代晓山回乌黎山之后,时睡时醒,吃的也不过是米汤、藕粉这种流食。
周琮寸步不离,守在床侧照顾她。
十九曾提议让三丁再找个丫头来伺候,都被他否了。
回来的第二日凌晨,阿厘从梦中转醒,朦胧的视野中,纱帐外桌上一盏腊扦灯昏黄的光芒莹润着整个卧房。
桌边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对于她,掌着瓷碗一饮而尽。
“夫…夫君…”气若游丝的低唤在静谧的夜晚里被飞虫扑灯的细响盖住,纱帐外的人毫无察觉地撂了白釉海棠笠碗,昏昏然地撑着圆桌,缓了片刻,才又醉酒似的回到榻前。
白玉似的指尖分开两片碧纱帐,大片黑色的阴影投下,却迟迟未动。
阿厘转了转眸子,不清楚他能不能发现她睁着眼。
阿芙蓉熬制之后独特的气息欺近,他微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侧,继而滑到床头,整个人紧紧贴着她侧躺。
迷幻之物的香气愈重,他的青丝横在两人之间,像一条黑色的河流。
“阿厘……”温热的吐息就在她耳畔。
未等她尝试着再次唤他,周琮已吻了上来。
他轻柔万分,啄吻着她的唇瓣。
馥郁味道充斥了她的鼻腔。
他的唇是热的,指尖和发丝是冷的。
她动了动,他却蓦地停下动作,支起了身子。
阿厘眨了眨眼,把脸蛋歪向他的掌中。
上方的郎君才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鼻尖:“何时醒的?”
声音带着夜半慵懒的沙哑,抵住了她的额头。
早就适应了黑暗的两双眼眸近在咫尺,微微闪动。
“……刚刚。”她已经完全清醒了,说出的话没方才那样艰难。
“是不是想饮水了。”他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她的面颊。
“有点……”
阿厘说完就等着他给自己端来,可周琮迟迟未动。
他贴着她的脸,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懒懒散散又疲惫地深吸了口气。
“先抱一会,娘子暂且忍忍。”
周琮说着,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臂。
阿厘感觉到他那处抵着,不禁微恼,自己都这样了,他怎还想着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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