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玩家没有注意到他的态度转变得很突兀,操控着游戏角色,又往晏暄的方向走了一步。突然一道修长的身影挡在了晏暄前面。那人穿一身黑,手里举着一把同色的伞,身上有种肃杀的气质。Road。路槐青。“他有主了。”这句话路槐青是开麦说的,男人凛冽的嗓音经过电脑音箱的过滤,多了一种漫不经心的磁性,在晏暄的耳膜上引起了浅浅的战栗,他放在键盘上的手指下意识地往后收了一点距离。男玩家自以为被搅了好事,恼羞成怒道:“你马子自己要给我发照片,你管得着吗?”路槐青闻言,让自己的游戏角色朝晏暄转过身,问他道:“我管不了你?”作为社畜的晏暄被老板这么问,怎么敢说管不了。他只得战战兢兢道:“管得了管得了。”男玩家看路槐青转身,不知死活地拿出了自己的低阶双手剑,对准他的背影开始蓄力,想要搞偷袭。《极恶都会》的一大特色是如果操作得当,任何手持物品都可以作为武器,路槐青看对方的装备不行,甚至都没有将雨伞切换成更高级的刀剑,而是直接按了一套行云流水的连招,干脆利落地用伞骨原地清空了男玩家的血条。在对方复活的冷却时间里,路槐青居高临下地说:“不想死第二次就赶紧滚。”男玩家终于开始识相,甫一复活就迅速把自己传送走了,只留下晏暄跟路槐青站在潮湿的森林里。“你怎么来了。”晏暄没话找话。路槐青没接茬,只是盯着他问:“你真要给他发照片?”晏暄老老实实地说不是,就是打算先哄哄对方,然后用真声吓他一跳。路槐青好一会儿没说话,过了片刻才道:“你倒是有办法。”紧接着又问:“不怕他像那个人一样欺负你么。”晏暄知道路槐青说的是两人初见的时候,那个把他堵在小巷子里,声音像他暗恋过的学长的人。“那样的概率很小的。”晏暄说。他觉得路槐青似乎还是认为他这样做不安全,但对方却并没有说出来。晏暄看到旁边那棵树下还有一株被遗漏的岩兰草,正在幽暗的雨夜中散发着幽幽的荧光,他往对应的方向挪了一步,弯身采集的时候,听见路槐青问他:“那张照片你还给谁发过?”说的是他那张戴了假发穿了裙子的照片。晏暄很久没出声。路槐青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你的自由,我只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会觉得嫉妒。晏暄突然说:“只给你发过。”他不像路槐青那样开了语音说话,只是简单地打了一行字在聊天框里,消息气泡安静地浮现在屏幕上,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是害羞的还是平静的。路槐青的麦克风还开着,晏暄听得见他的呼吸声仿佛因为这句话而起了一些波澜。半晌,路槐青问晏暄想不想下副本。就像以前晏暄还不知道他身份时问得那样自然随意。晏暄答应了。路槐青像之前每一次带他打游戏时一样,话说得很少,操作精准,偶尔会告诉晏暄某个动作路径从代码层面上是怎么实现的,唯一不同的是,这回他下线时,主动跟晏暄说了晚安。退出游戏界面的时候,晏暄忽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缺少的东西回来了。这一晚他睡得很沉,做了一个漫长零散的梦,梦里有他小时候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通关《深橙》,有他初来洋城时那个过得缓慢无比的夏天,有他在《极恶都会》里被Road救下,有他醉酒之后伏在路槐青怀里说喜欢对方。如同一夜之间,又重新回顾了一遍自己的人生。他的梦是被第二天早上来自大彭的一通电话打断的。晏暄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开始还以为大彭是提醒自己别迟到,含混地跟对方解释自己请过假了,然而大彭却说:“你看新闻了吗,我不知道你跟任渝现在进展到哪儿了,但你可赶紧跟这个人渣撇清关系啊。”新闻、任渝、人渣。三个词组合到一起,晏暄立刻清醒了大半。他从床上坐起来:“什么新闻?对公司有影响吗?”大彭那边顿了一下,似乎是对他第一句没问任渝反而关心的是公司感到意外,但还是跟他说了三个字。性骚扰。晏暄愣住了。“都上热搜了,一路往上爬,你说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咱们新游戏马上要上市了,也不知道媒体那边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大彭说。晏暄开了免提,最小化了通话页面,去搜索大彭说的新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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