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孔业跟着躺在地上,“好兄弟,今晚我们就住这里了。”
谢半悔想给他俩一人一脚,把这个搀扶起来,那个又倒下去。
尤其是戴瀚漠,让他坐在凳子上,他却把沉甸甸的手臂压在谢半悔的肩膀上,怎么推都推不开,脑袋蔫蔫地搭在谢半悔脖颈上。
没办法,谢半悔只能叫了服务员,让人搀扶着曹孔业,他搀扶着戴瀚漠送下楼。
打车,先送曹孔业回家,谢半悔又送戴瀚漠回酒店。
在电梯里,戴瀚漠应该清醒了一阵,他推开谢半悔,自己站着,“你是男的也好,这样送我回酒店,别人就不会盘查你的身份。”
谢半悔看着他,“你才来几天,就喝醉两次,赶紧回去吧。”
戴瀚漠伸着双手,顽强不息地倔强着,“我没喝醉,我给你走个直线。”
他要在电梯里走来走去。
谢半悔赶紧地拉住他的手臂,让他老实站着,“行,你没醉。”
行动受限,被人管教着,不得自由。
戴瀚漠憋着嘴巴,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看着谢半悔。
直看得谢半悔愧疚自责,是不是语气过于强硬了,“我没吼你,没不耐烦你,是你这样走来走去,不安全。”
戴瀚漠这才消停,靠着墙壁站,“哦。”
回到酒店房间,刚打开门,戴瀚漠跌跌撞撞往洗手间跑,还知道关上门。
谢半悔找到热水壶,烧了热水。
过了会儿,戴瀚漠才从里面出来,匆匆地洗了澡。
谢半悔放下正玩着的手机,“行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浴室靠近门口,谢半悔要出去,就要经过戴瀚漠身边。
戴瀚漠拉住谢半悔的手臂。
谢半悔没挣扎,“要借酒装疯了?”
“我没喝醉。”戴瀚漠辩解。
谢半悔点头,“对,喝醉的是我。”
“你有困难的时候,能想到求助于曹孔业,却没想到我。”戴瀚漠说,“曹孔业自己说这些年过得很苦撑得很累,你怎么就能相信他可以给你说的未来。”
“我谁都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谢半悔说,“我还是那句话,你早点回去吧。对接的事情差不多了,竣工的时候再来一趟就行了,你是高贵人不用总往工地跑。”
“我的假期到明天。”戴瀚漠说,“我现在没买票。”
“没票了?”谢半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飞机票、高铁票、火车票全部没有了?”
“我没买。”戴瀚漠说。
谢半悔看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
戴瀚漠觉得谢半悔是在装楞充傻。
装死不承认这件事情,谢半悔太擅长了。
“你说为什么!”戴瀚漠反问谢半悔。
谢半悔不急着走,和他打哑谜玩文字游戏,“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呵。”
谢半悔是打算装死到底的。
戴瀚漠的手还握着谢半悔的手肘处,手指下移,食指和拇指围成圆,圈住谢半悔的手腕。
同样,被圈住的,还有戴瀚漠自己。
谢半悔低头,看着两个人缠在一起的手。他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皮肤黝黑、手掌粗糙,但是戴瀚漠不一样,他是优雅的贵公子,两个人触碰在一起的皮肤,谢半悔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裂了纹路的老树皮。
“戴瀚漠,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该是为了我。”谢半悔手臂往后撤,态度坚决,“你已经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手指勾缠,黑白相配,缠绵暧昧。
“谢半悔,我来之前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戴瀚漠的手上用力,就轻松地钳制住谢半悔想要逃离开的手,紧紧地攥着,“我是来了之后,才发现你在这里的。如果我知道你在这里……”
谢半悔抬头看着戴瀚漠。
两个人站在房间门后,戴瀚漠刚洗过澡,干净清爽。这十年,他改变了很多,同样有很多没有改变,比如他看人的眼神,坚定又勇毅。
可谢半悔没有这样的毅力,他早已经变得浑浊不堪。
戴瀚漠眼神里的光,是谢半辉承受不住的重量,所以他转开头,“如果知道我在这里,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不是。”戴瀚漠轻巧地说了两个字,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托着谢半悔的下巴微微抬头,抬成……适合他低头,就能亲吻到他的弧度。
这是戴瀚漠第四次亲谢半悔了,第一次,生涩;第二次,慌乱;第三次,霸道;第四次,是温柔。
戴瀚漠从十年前,就是一个温柔有涵养的人,所以就算当初谢半悔不辞而别,就算再见面,谢半悔装作不认识,戴瀚漠都没有撕破脸,没有当众揭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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