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滞的目光游移,不自觉地落到连戚的手上。
可能是不小心在哪刮了一下,他端茶的食指侧面有一道细细的伤口,不长,还渗着细细的小血珠,在他修长均匀的手指上显得尤为明显。
她用指腹轻轻擦了一下,结果把血色晕成了长长的一条,比刚刚还扎眼。
江晚儿急了,这么好看的手指上怎么能沾染血迹?想都没想,直接伸出小粉舌在上面扫了一下。
温湿的舌尖擦过指节,连戚僵住,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把外面当值的宫女惊了过来,站在殿门外问:“太后娘娘?”
江晚儿回神,脸上红白交错。
连戚的神色也古怪的不像话,蜷缩了手指虚握成拳背在身后,呼吸微促。却还是立即声音低哑地吩咐:“是我不小心打碎了茶盏,传人进来收拾一下!”
然后转身问还没回过味儿的江晚儿:“太后娘娘,臣先扶您回寝殿休息一下?”
江晚儿面无表情。
她刚刚做了什么?登徒子么?她是被吓傻了还是撞邪了,竟然做出这种事!
心里炸开了油锅,江晚儿默默给自己点了根蜡烛。
哀家,卒。
好在连戚是个体贴的,从始至终没有再开口说过话,只是把她送回寝宫,就安静地退了下去。
江晚儿扑到床上,羞愤地想哭。
她简直是鬼迷心窍!色·欲·熏·心!
小手手在眼睛上摸了两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给自己戳瞎!
还有舌头!割掉算了!
半夏的声音在寝殿门口传来:“太后娘娘,奴婢来伺候你更衣。”
她为了配合连掌事的安排,方才和那年轻的太医一起被调开,只知道永慈宫的老鼠被抓了,具体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轻步走近,半夏俏生生地说:“连掌事交代,娘娘要是想沐浴,我便传人送水进来。”
可江晚儿这会儿哪能听得这个名字,猛然翻身坐起,声音有些尖锐:“不许提他!”
半夏:“……”
反应太大,自己尴尬!
江晚儿这会儿真要被自己蠢哭了。
为了躲避连戚,江晚儿一连几天去早朝的时候根本没带他。
下朝的时候更是直接近了殿里,言明没她吩咐,任何人不准进去。
永慈宫的气氛很奇怪,宫人们看到连戚那张依旧好看又温和的脸,却大气都不喘,各个小心翼翼。
连戚安排好张瑞等人,站在拐角的廊檐下望正殿的方向,眼神有些黯淡。
查看太妃宫殿修缮的情况时,“碰巧”看到曹波的干儿子曹青带着几个人迎面过来。
“呦!这不是咱们连掌事么?怎么,今天也没在太后娘娘跟前伺候?”
曹青翘着兰花指,装模作样地往四周瞅:“咦?太后她老人家呢?”
江·老人家·晚儿正端庄地坐在朝堂上陪小皇帝听政,忽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奇怪,难道着凉了?”
连戚根本没打算搭理曹青,面无表情地继续朝前走,曹青身后的人忽然站出来,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连公公,您是掌事,从七品,见到正七品的首领却如此无礼怕是不妥吧?”
曹青在旁阴阳怪气:“小应子,连掌事忙着想招儿重新回太后娘娘跟前呢,别挡着道儿。”
以前连戚有连永照着,宫里的太监宫女谁都给三分面子。
后来先帝驾崩,连永倒了,众人还以为被发配到永慈宫的连戚从此失了势,一直被他压着的人原想着能趁机踩上几脚,没想到永慈宫竟然翻了身。
可现在永慈宫那位厌了他,他最后的依仗也没了,不知道还自负个什么劲儿!
曹青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小应子从后面出来凑上来小声问:“曹首领,他这是去后面的宫殿修缮?那咱们和工部……”
曹青眼角踹他腿肚子上:“话太多,当心我剪了你的舌头!”
宫殿修缮这种事在前朝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先帝好奢靡,嫔妃又多,今日修个宫院,明日加个花园,后日日添个假山,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自从先帝驾崩,再没动过什么土木,如今说要修缮个宫闱都算是大工程,多少人挤破了头想从中划点油水。
连戚一心向着永慈宫,为人又清冷不好接近,所以前面儿的人就绕过了他和曹波搭上了线,曹青仗着是他干儿子,没少从中拿孝敬。
连永和曹波是死对头,他和连戚自然也势同水火,再加上如今永慈宫和庆祥宫的微妙关系,底下的小动作更是不胜枚举。
连戚巡查完之后回到永慈宫,正准备回去更衣,东子跑进来禀告:“连掌事,那宫女招了!”
解扣子的手顿住:“用刑了?”
东子尴尬地笑:“没真用刑,咱们就是在她脸跟前比划了几下吓唬吓唬,再者就是按您的吩咐提了两句她的家人,她就打算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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