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划过蒋淮天生细致又苍白的肌肤,低声问他:“我带你去看看。好吗?”
“一切,还是你小时候的模样。”
指下的脸庞美好却冰凉,虽是一片干燥、毫无湿意。
可是盛文曜却觉得,眼前的人,他那双如同黑夜一般的眼睛中,在那幽暗的深处仿佛含着流不出的流泪。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蒋淮低下头,他垂着脑袋,发丝落了下来,黑丝之间白皙的耳廓露了出来,薄得透明,细细的青色血管看得分明。
他就如同玉器一般,精致美好而不真实,仿佛只要有人轻轻一推,就能让冰冷的蒋淮破碎,毫无生气地死去。
盛文曜的大掌落在见蒋淮柔软细密的发丝上。
他仿佛在安抚一个年幼的孩童一般,轻柔地揉了揉蒋淮的脑袋,,然后摸了摸蒋淮那带着寒气的耳朵。
“让我陪你一起找回来。”
盛文曜将他抱入怀里,让蒋淮的脸埋在他的颈窝。
蒋淮眨了眨眼睛,然后缓慢地闭上,长长地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帘。
他都在盛文曜的怀里,偷偷张开眼,看着远处,在云的后面,有光。冰冷的身躯被宽大的拥抱所温暖,一阵暖意透过脸庞传递过来。
他感觉得到盛文曜脖颈上,那颈动脉在有力地跳动着,奔腾的血液似乎带着炙热的体温,它连着盛文曜强有力的心脏,泛着不可言说的生机。
蒋淮的呼吸缓慢而清浅。
在他有限的记忆力,蒋淮记得的只有国外那些痛苦的生活。
那些被当作宠物一般的日子。
他被“妈妈”养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偶尔能够出来,却又经常遭受毒打谩骂。
他锁着门,听着喝了酒的女人在房间外摔打着为数不多的家具,想着那架钢琴不知道有没有被摔坏。
弹琴的时候,那是他少有的,能得到平静的时刻。
他听得见寂静中疯狂的拍门声,那个女人在嘶吼。
有时候,斧头拖在地上,发出可怕的声音。他看着破败的门板后那只疯狂的眼睛,如同窥探着食物的魔鬼。
“妈妈”没有了白日里的美丽与优雅,她总在喝醉的深夜变成一个可怖的野兽,她用仇恨的眼光看着自己,而他却不懂得什么叫做反抗。
因为“罪有应得”的伤害,是他应该承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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