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红衣人惊恐万状、争先恐后地逃出温室。可他们一出门就迎头撞上了一大群身穿黑衣的警夜人。
段非拙认出为首的正是年轻了十多岁的泰勒斯先生和Q女士。
接下来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了。
红衣人面对警夜人毫无还手之力,除了几个在战斗伊始就缴械投降的聪明人,其余的无一例外遭到格杀。
温室中,Z踏着红衣人首领的尸体,甩去刀刃上的血珠。俊美无俦的脸上沾满了血迹,仿佛刚用鲜血沐浴过一般。
色诺芬呆呆地望着他,像是看见了下凡拯救他的天神或者自地狱爬出的魔鬼。
泰勒斯先生屁颠屁颠地跑到色诺芬藏身的花丛前,对他伸出手。
出来吧,孩子。他和蔼可亲地说,不过因为他身上也沾着血迹,所以这和蔼的语气反而令人毛骨悚然,杀害你家人的那帮家伙都伏法了,你已经安全了。
色诺芬呆愣了好一阵才勉强发出声音你们是警夜人?
没错,我们隶属苏格兰场异常案件调查科。
泰勒斯先生将少年拉起来,拍去他身上的落叶和尘土你是这家的孩子,对吧?唉,秘术师之间的仇杀何等可怕,为了那一点儿书籍和财宝,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幸亏我们来得及时,是不是?
他转向Z,征求老大的意见。
Z抬起血红的眸子这小子也是秘术师吗?
我不是。我从没学过。我不想学。色诺芬低声说,一滴眼泪滑过他的脸颊,早知道有今天,我就应该竭尽全力去学的,这样爸爸妈妈就不会伊莎贝尔也不会
在警夜人面前说这种话,你就不怕被关进地牢,一辈子不见天日?
色诺芬挤出一个凄凉的笑容那也总比死了好。
泰勒斯先生叹了口气,搂住他瘦弱的肩膀那你想从现在开始学吗?
段非拙出神地望着他们。
原来这就是色诺芬加入警夜人的始末。不愿学习秘术的少年,因为失去了家人,最终还是走上了秘术师的道路。
他背后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你看够了吧?
段非拙扭头,另一个色诺芬就站在他背后。
我也不是故意窥探你的。段非拙没好气地说,是你先出手,被我反将一军罢了。
哼,所以全怪我技不如人咯?色诺芬怒极反笑。
温室场景消失了。段非拙和色诺芬出现在了一片无垠的黑暗之中。
这又是什么记忆?段非拙左顾右盼。
不是我的记忆。色诺芬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紧张,不妙,你快点离开!
为什么?
有其他人来了!两个人的精神碰撞已经够糟糕了,如果再来一个
接下来的话,段非拙听不见了。
色诺芬从他眼前消失了。
某种东西自头顶上压过来,犹如暴风来临时铺天盖地的海潮。
Z惊醒了。
他向来睡得很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这是当了多年警夜人后不自觉形成的习惯。
若是没有这种警惕性,他很有可能早就在睡梦中被人割了喉咙。
今夜惊醒他的不是噪声,而是秘术。
他即使不是秘术师,也能感觉到磅礴的秘术能量在周围激荡。
这种能量往往意味着有人正在施展强大的秘术。仅仅是少许外泄的能量就足以形成一场风暴。
是谁在施展秘术?施展怎样的秘术?
他摸了摸蒙在眼睛上的纱布。他很少会痛恨自己目不能视,今夜算是少数例外。
色诺芬?他唤道。
与他同屋的同伴全无应答。
Z下了床,摸到色诺芬床边。
他的同伴双目紧闭,弓着身子,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脸上大汗淋漓,似乎梦见了某种恐怖骇人的景象。
色诺芬!
仍然没有反应。
有人正使用秘术攻击色诺芬这是Z的第一个想法。
他知道很多精神攻击类秘术,其中一些可以在他人睡眠时潜入梦境之中,借机窃取重要信息,或是植入恐怖的景象,借此摧毁目标的精神。
但是大部分秘术师都会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精神,越是强大的秘术师,保护屏障也越强。
世界上能摧毁色诺芬的精神屏障,对其施行精神攻击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假如色诺芬受到了攻击,那么其他人呢?
Z飞快地冲向隔壁房间。
房门紧锁,但他来不及去找旅馆老板索要钥匙。他直接一剑劈穿锁芯,推门而入。
这么大的动静,屋里的年轻人都没醒过来。他果然也和色诺芬一样在梦境中遭受攻击了。
但为什么偏偏是他们,而不是自己?什么人会这么想不开,专挑两个警夜人中的秘术师下手?
周围激荡的秘术能量越来越强大,一场无形的风暴席卷了整个空间,时而灼热逼人、时而冰冷刺骨的能量从他皮肤上掠过,犹如一柄柄尖刀刺痛了他。
躺在床上的年轻人发出痛苦的呻吟。
Z哪里还忍得住,立刻抱起年轻人的身体。
醒醒。他低声唤道。
然后,他倒了下去。
第五十三章 Z的记忆
段非拙站在一间冰冷的石头地窖中。
这地方让他想起了阿伯丁教堂专门用于停尸的地下室。地窖中也摆着一座石台,台上躺着一个人,不清楚是死是活,但段非拙觉得八成死了,因为人们一般不会给活人盖上白布。
一名身穿军服的中年男子走进地下室,陪同在他身旁的是一名护士打扮的女子。
中年军官神色严肃,他站定时习惯性地立正,笔直的脊背犹如钢铁标枪。
你成功了?中年军官问。
护士慈爱地笑了当然。令郎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不会有任何障碍,与正常人别无二致。
中年军官凝视着石台上的尸体,微微动容。
你知道吗,护士,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们家族唯一的后代。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军事贵族,以在战场上获得武勋为荣。我父亲是这样要求我的,所以我也这样要求他。其实我看得出他并不喜欢战场,但我不得不这么做。这是我们家族的光荣和义务。军官低声说。
我非常理解您的良苦用心。护士微笑。
军官一把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他审视着白布下的躯体,眼神挑剔而冷酷,像一个刁钻的顾客在检查商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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