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区空盗很常见吗?Z问,我曾搭乘空行舰在地中海旅行,却从未遇见过空盗。
地中海的空盗比较少,因为航线密集复杂,各国空军巡航也比较频繁。相比之下,北海和大西洋上空的空盗会多一些。他们主要打劫的对象是货船,其次是客船。偶尔也会挑衅军舰,不过都是挑轻量级的军舰下手。敢对威灵顿号这种级别的空行舰出手,我还是头一次见。
Z沉吟那些空盗又不是看不出威灵顿号的与众不同。他们想必是有备而来。
弗里曼上校冷笑说是空盗,其实人人都知道,他们就是某些国家资助的武装私掠船。甚至有一些就是军舰,只不过挂上了海盗旗,奉命打劫罢了。这已经是各国公开的秘密了。
段非拙以为武装私掠船这种东西在维多利亚时代已经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因为空行舰的发展,私掠船从海上转移到了空中。
那么那三艘空盗船来自哪个国家?他问。
不清楚,除非抓到俘虏。弗里曼上校耸肩,但是空战中基本抓不住俘虏。要么胜利,要么死。
最先出现的那艘空盗船便已进入威灵顿号的火炮射程之内了。
震耳欲聋的巨响传遍全舰,即使段非拙及时捂住了耳朵,耳内都被震得生疼。
空行舰侧翼的炮台依次发射榴弹,炮弹拖着烟尾飞向空盗船。
船体上爆出夺目的火光。
第二轮齐射!弗里曼上校下令。
与此同时,另外两艘空盗船也接近了威灵顿号,发射出数十枚小型榴弹。
威灵顿号坚固的外壳足以抵挡这些炮弹,但冲击力仍使得整艘空行舰剧烈震动起来。
三个人摔得东倒西歪。西蒙抓住了弗里曼上校座椅的扶手才堪堪稳住身体。段非拙则在踉跄中和Z撞了满怀。
Z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身体。
当震动停止,段非拙抬起头,刚好撞上了Z那绯红的眼睛。
两个人同时望向别处,推开彼此。
最先冲向威灵顿号的空盗船冒起浓浓黑烟,引擎部位火光闪烁,整艘舰船坠入云海之中。
另外两艘空盗船见势不妙,彼此掩护,徐徐后退。它们的吨位比威灵顿号小得多,虽然搭载的引擎不如威灵顿号,但胜在灵巧快速,一转眼就退到了威灵顿号的射程范围之外。
上校,要不要追击?传声筒里响起炮手长的声音。
弗里曼上校略一思忖不必,由他们去。我们的目标是北极,不可在其他事上浪费时间。
是!
上校又对着另一只传声筒说检修全船,报告船体损毁和伤亡情况。
是!
他熟练地下达了几个命令。很快,舰桥就恢复了秩序,好像空盗从未进攻过似的。
上校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三名乘客身上。
你们没受伤吧?
三个人摇摇头。
那就好。三位是贵客,要是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向上面交待。
段非拙撑起身体,问放走那些空盗合适吗?他们会不会再来骚扰?
我只怕那两艘船是诱饵。弗里曼上校眼神一暗,凭借两三艘小艇就想拿下威灵顿号,哪怕再白痴的空盗也知道那是痴人说梦。他们之所以如此不要命,恐怕并不是为了抢劫。
他们想打探威灵顿号的情报?段非拙问。
威灵顿号是英国最新制造的空行舰,搭载的引擎更是世界一流。虎视眈眈的欧洲各国大概迫不及待地想弄到威灵顿的第一手情报吧。
最好的打探办法就是派几艘小型舰船假冒空盗,和威灵顿号交火,以此测试它的能力。
那三艘空盗船是哪个国家派来的呢?哪个国家都有可能。虽说一战要二十年后才爆发,但战争的种子早已在数十年前就埋下了。欧洲各国早就在彼此试探,矛盾摩擦出的火花逐渐积累,最终才形成了一场盛大的爆炸。
空行舰各个部门的回应一一传到舰桥。舰船外壳微微受损,但不影响航行。船上人员未有伤亡,只有一人在空盗袭击之后突发急病。
舰长,请您来医务室一趟。传声筒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布尔韦中士可能患上了以太病。
段非拙眉毛一挑。
弗里曼舰长沉声说我这就去。
他转身面向三名乘客抱歉,出了些状况,我会叫个士兵护送你们返回舱室。
西蒙如蒙大赦。他迫不及待要和他的动物朋友们继续探险了。舰桥虽然气派,但一眼就能看个遍,实在没什么好玩儿的。
段非拙向前一步舰长,我和您同去。
您方才也听到了。有一名士兵突然患上了以太病不,应该说是未知的系统性疾病。
那是科学进步委员会对以太病的专业科学称呼。但在民间,人们越来越倾向于将那种疾病称为以太病。
我有过行医经验,对以太病略知一二。段非拙说,也许我可以帮上什么忙。
弗里曼舰长微微讶异。他看向Z,用眼神询问段非拙说的是不是真的。Z点了点头。
想不到您竟然还懂医术!不愧是皇家学会的学者啊!弗里曼舰长端详着段非拙,仿佛对他产生了全新的认识,那您跟我来吧。
Z犹豫了一下,道我也去。
他们离开舰桥,赫然发现西蒙的动物朋友们不见踪影。西蒙登时慌了神。
它们一定是被交战时的动静给吓跑了!少年眼泪汪汪。
弗里曼舰长看起来比他更慌张。现在一只狐狸、一只松鼠和两只鹦鹉不知所踪,它们有可能位于空行舰的任何一个地方,可能在舱房,可能在以太结晶动力引擎中,也有可能在厨师的锅里。
我会下令士兵搜索的。他额头上暴起青筋,请您回自己的舱室,不要乱跑。
为了防止西蒙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他特地叫来两个士兵,命令他们护送西蒙回房。
士兵一左一右拎起少年,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走了。
弗里曼上校带着段非拙和Z来到医务室。因为无人在交战中受伤,因此医务室中空空荡荡。
最里面的床上躺着一名士兵,肩章告诉众人他位属中士。医务室的医生和护士围在他身边,给他注射葡萄糖。
病情如何?弗里曼上校走上前问。
我以前没治疗过这种疾病。医生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段非拙弯下腰,细细观察中士的病征。他双眼紧闭,汗流如注。手臂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红色纹路。接下来几天,这纹路会逐渐加深,当中士开始胡言乱语时,他的生命就走到尽头了。
以太病出现得全无征兆,也没人知道发病的缘由。并不是成天和以太结晶打交道的人就容易生病。否则空行舰的船员会首当其冲。相反,大多数患者一辈子都没搭乘过空行舰,甚至没靠近过空港。
以太结晶燃烧时,其中蕴含的光之大君的恶念散播到世间,也许祂只是随机挑选受害者罢了。
先行者是近乎神的存在,不能用人的伦理道德和行为纲常去揣度祂们的心思。
段非拙对弗里曼上校说伦敦有一家疗养院,叫作美丽盖亚疗养院,专门治疗以太病。我一位朋友的女儿也患了以太病,在那儿治疗之后病症已经大好了。
医生有些愤愤不平先生,世界上根本没有以太病这种说法
弗里曼上校对医生怒目而视。
不管有没有那种说法,我的士兵的确生了病!他严厉地说,现在你们纠结这些称呼还有用吗?难不成把病名换掉,病人就能康复了?
医生低下头,讷讷地不敢说话了。
弗里曼上校转向段非拙,神情温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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