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们决定把它卖掉,但还没找好买家。说到这个,裴里拉勋爵有些没精打采,其实我本想自己开采。那可是以太结晶啊!比金矿还值钱!但是开采以太结晶技术复杂,需要大量前期投资,我们这种没有经验的人很难应付得来。所以我打算卖掉它,再用这笔钱去做我熟悉的生意。母亲也同意。
他和伊迪丝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科学进步委员会想买下矿场,但我母亲不喜欢他们派来的那个代表,说他像只趾高气扬的孔雀。
说道趾高气扬的科学进步委员会成员,段非拙脑海中冒出了一个鲜明的形象。
莫非是秘书官卡特阁下?
就是他!怎么,您认识他?裴里拉勋爵惊讶。
那可是非常熟悉呢。段非拙郁闷地想。卡特看来对裴里拉矿场志在必得。用计不成就只好用钱?科学进步委员会就那么需要以太结晶矿吗?
就是他带我去觐见陛下的。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他。
伊迪丝夫人露出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我就说吧,阿尔伯特,那家伙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你就是耳根子软,容易轻信他人。上次那个梅丽莎还没让你长记性吗?
裴里拉勋爵委屈地看着母亲。他本想在林恩小姐面前展现自己英雄的一面,可母亲怎么净揭他的短?林恩小姐会怎么看待他呀!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聊得火热,话题从卡特批判大会转向了裴里拉庄园的生意。他们一直聊到太阳西斜。阿尔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多人的晚餐,他们便去了楼下的渡鸦餐厅。
餐厅老板大概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客人,其中居然还有正儿八经的贵族,都快感动哭了。餐厅厨师大受鼓舞,竟超水平发挥,做出了一桌勉强能下咽的饭菜。
餐毕,Z去结了账。段非拙原本想自己付钱的,毕竟大家是来为他庆贺的,他这个主人不付钱可说不过去。但Z只是摆摆手,跟餐厅老板去厨房详谈了二十分钟。他们出来的时候,餐厅老板一脸灰暗。段非拙怀疑Z砍了价。
裴里拉勋爵母子是乘自家马车来的,不必叫出租马车。勋爵想向林恩小姐献殷勤,便在自家华丽的马车驶来后说:尊敬的先生、夫人和小姐,如果不嫌弃我家寒酸的车马,就请让我送你们回家吧。
林恩先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谢谢您,勋爵,但我们就住在下一条街,走个十分钟就到了。坐车就大可不必了吧。
路易莎挽住她父母的胳膊:是啊,我们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出来散步了。就当是饭后消食吧!
他们客客气气地告了辞,三个人手拉着手走远了。裴里拉勋爵悲伤地目送他们远去,他的身影在夏日中透着一丝凄凉的寒意。
伊迪丝夫人何等人精,自然看出了儿子对林恩家的姑娘有意思。自家这蠢儿子天生患有一种无药可医的绝症,名为骑士病,只要见到柔弱少女,就会忍不住发扬骑士风范。从前被梅丽莎仙人跳,也是因为这过头了的骑士精神。
她不清楚儿子这是骑士病的短暂发作,还是真的对那位小姐一见钟情了。如果是前者,那这段恋情恐怕会无疾而终。那位小姐是切斯特先生友人的女儿,她怎么能坑恩人的朋友呢?必须在悲剧酿成之前就阻止它!
如果是后者林恩小姐在读女子学校,父亲又是伦敦知名的律师,中产阶级家族在英国已经算是不错的出身了。可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平民。裴里拉勋爵乃是世袭男爵,领地中又新发现了大量以太结晶矿藏,瞬间跻身全国富豪前列,迎娶一个平民女子,难道不会被他人讥笑有失体统吗?
然而伊迪丝夫人想起了自己的亡夫。她本人也只是乡绅的女儿而已。当时她和亡夫的婚姻也饱受诟病,许多人说她高攀了,配不上勋爵。但是她丈夫却说,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和她结婚。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伊迪丝夫人自己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这时代风云变幻,朝着人们从来不敢想象的方向飞速发展。世界在变革,人们在觉醒,许多事情都和她年轻的时代迥然不同了。
当她带着儿子登上马车时,她心想,也许有一天,贵族和平民结婚会变成稀松平常之事。也许有一天,就连王室都会和平民联姻。也许有一天,连贵族都会不复存在。假如儿子真的喜欢平民姑娘,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他不过是让未来必将发生的事提前发生罢了。
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年纪大了,管不了这么多了。随他去吧!
段非拙挥别裴里拉勋爵的马车,转头对阿尔说:天色不早,你也回去吧。别让你妈妈担心。
您不需要我服侍了吗主人?阿尔关心地问,我还没给您烧洗澡水呢。您的行李也还没收拾。您会自己铺床吗?
段非拙头上冒出青筋: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那那少年凑到他耳畔,轻声说,那个警夜人会不会对您不利?
我现在是爵士了,他不敢的。段非拙拍拍少年的脑袋,去吧。明天放你一天假。
我不需要休假。
带薪的。
哦!阿尔快乐地离开了。
在平民百姓眼里,爵士就像天上的星星那样高不可攀,而且是受女王陛下保护的。阿尔觉得警夜人即使再长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主人怎么样,于是蹦蹦跳跳地朝自家走去。
从今天起,他就是爵士的贴身男仆了!他的主人不但是个秘术师,还是女王承认的秘术师,连警夜人都不敢随便动他!阿尔觉得自己的脸仿佛都在发光,别提有多嘚瑟了!
少年并不知晓的是,警夜人虽然不敢把他的主人关进监狱,却有成千上万种方法欺负他的主人。就在今天晚上,他的主人还会受很多很多的欺负
他并没有看见,主人和那可恨的警夜人交头接耳了几句,双双走上楼梯。两个人的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他也没有看见,渡鸦餐厅之中,老板握着一块抹布,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望着夜色。
我怀疑那家伙是故意的。一进家门,Z就咬牙切齿道。
谁?段非拙问。
你的诗人好朋友。Z甚至不肯叫叶芝的全名,他故意把你封爵的消息传出去,叫大家都来道贺,耽误时间
段非拙失笑。你想得太多了吧?人家现在是你的同事了,你要不要这样
他的嘴唇被Z封住了。现在他发现了,一旦他说了什么Z不想听的话,Z就会用这招让他闭嘴。百试不爽。
可恶,他还真的挺吃这一套。
他勾住Z的脖子,两个人一边断断续续地接吻,一边踉踉跄跄地摸进卧室,跌倒在床上。
你等等,我要去洗澡。段非拙坐起来说。
Z把他按回床上。你在空行舰上还没洗够吗?
谁让你每次都在我洗澡的时候记起那旖旎的一幕,段非拙脸一红,说不下去了。
Z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笑声,解开自己的衣扣,对他扬了扬下巴:转过身去。
段非拙纹丝不动:你为什么每次都喜欢从后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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