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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纹丝不动,“我凭什么要和你一起喝酒?”
“你怕我灌醉你啊?”方曜靠了过来,“我是正人君子,绝不做道德败坏的事情。”
“……只有坏人和小人才会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白谨明虽是这样说,却还是拿起了酒杯。
他又一次心想算了,反正金汤力度数也不高,不会喝醉。而且他的确想喝酒了,也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慢悠悠地喝了几口之后,方曜突然凑到他耳边,在嘈杂的音乐声里说:“那里有人亲起来了。”
白谨明抬眼寻找了一圈,在楼下的角落里看见了一对男女,男生从背后环抱着女生,在鼓点的间隙里偶尔快速地接个吻。
“有碍观瞻。”他冷冷评价道。
“可是你不觉得很应景吗?”方曜说,“歌词刚好在唱爱人,他们就是相爱的人。”
白谨明忽的转头,近距离对上青年那张脸,“难道你明白什么是爱人?”
两个人的话题突然转移到哲学的探讨上,幸而方曜没个正形,答道:“我认字的,白先生,爱人不就是字面意思吗?”
或许是因为酒精开始在身体里发挥作用,白谨明紧绷的思绪变得松弛起来,话匣子也打开了一些。
“你爱过人吗,没有吧?才二十一岁,就算谈过几次恋爱那也只是出于荷尔蒙的释放,是青春带给你的原始冲动。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却从没拥有过爱,不是吗?”
方曜的脸被帽檐遮挡了许多,在昏暗的灯光里半明半暗,让人看不清表情。
片刻后青年才开口:“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对你感兴趣吗?”
他挑了挑眉,“终于愿意告诉我答案了?”
方曜声音比之前低沉:“我从没有喜欢过人,按照你的说法,自然也没拥有过爱。没有出于荷尔蒙的释放谈过恋爱,也没有感受过青春带给我的原始冲动。至于我为什么会对你感兴趣,白先生,我想或许你应该先教教我。”
白谨明莫名感受到了一丝危险,朝后靠在了沙发上,“教你什么?”
青年将棒球帽脱下,那双眼睛终于从阴影里露了出来,冷静而凌冽,如同毒蛇锁定了猎物。
白谨明恍然间觉得,他此刻才看见了真正的方曜。
不是这段时日体贴入微的小孩,也不是在咖啡馆帮他拿回项链的热心学生,而是他们在酒吧门口第一次遇见时,那个冷漠孤傲的青年。
音乐切换到了下一首。
女主唱的声音柔婉缠绵,气氛也从上一首的失意走了出来,仿佛灯街雨夜。
方曜倾身上前,“当然是教我辨别什么是荷尔蒙的释放,什么是原始冲动。”
距离太近了,白谨明无处可躲。但他依旧镇定,慢条斯理地问:“我想你应该听说过那些传闻,以为我是个放荡的人,但你可能要遗憾了,我不和别人乱搞。”
青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下意识想憋住,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倒在了他肩膀上。
“白先生,你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声音却透着冷意,“你一边故作潇洒,一边提防着靠近你的所有人,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还有,你那么留恋那枚戒指,却又那么抗拒别人提起过去,所以白先生,你究竟在躲避什么?”
白谨明抿着唇不说话,方曜就靠在他肩膀上不离开了,甚至伸手隔着毛衣戳了戳他的肩窝。
“我不是好奇你的往事,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听歌也好吃饭也好,如果能给我讲讲故事就更好了。”
所以这是在耍赖还是在撒娇?他品了品方曜故意示弱的语气,觉得可能两者都不是,方曜其实是在威胁,如果他不答应的话这个人很有可能会发疯。
一向都只有白谨明发疯的份,这会儿他身边多了一个比他还爱演戏的疯子,白谨明头一次对别人感到无可奈何。
“你是不是有表演型人格啊?”白谨明忍耐着开口,“之前那些小意温柔都是你装出来的?”
方曜的声音在他肩上闷闷响起:“那你是错怪我了,我不想做的事情,不会强迫自己去做的。不像你,逼着自己不能笑不能哭,有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不太想活了。”
残忍而现实的话就这么轻飘飘地被说了出来,白谨明僵住了,方曜看他竟然看得如此透彻。
他呆滞在沙发上,就连衣兜里手机在震动都没有察觉,还是方曜替他拿了出来,举到他面前晃了晃。他猛地回神,发现又是陌生号码。
方曜开口问:“是昨天给你打电话那个人吗?”
昨天那通电话方曜果然听到了。
太离谱了,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然为什么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了。认识了才半个月的人,神奇地看穿了他的内心,还一连撞上了好几次他想隐藏的不堪与秘密。
白谨明破罐破摔,“应该是吧。”
他没预料到方曜竟把电话接了起来,放在耳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什么,青年冷冷答道:“他不在。”
片刻后眉头渐渐皱起,方曜忍无可忍般冲着手机骂道:“他做什么关你们屁事,有这闲工夫不如给自己相看一下骨灰盒款式,离他远点。”
方曜挂断电话之后,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带着怒气道:“这谁啊,怎么比我还有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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