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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北川有些遗憾地回了个拜拜的表情包过去,思考两秒,又点开了陈桥发来的照片。
画面中一碧如洗的晴空下,纪峋和陈教官站在田径场中央,纪峋肩背微弓,俊脸面无表情,眼皮耷拉着,整个人透出一种生无可恋的气息。而矮他一大截的陈教官则满脸暴躁,两只手都抓着纪峋的袖子,眼睛瞪得老大,张着嘴在奋力嘶吼什么。
阮北川闷笑两声,打开微信搜一搜,输入“军训装病技巧”,粗略浏览后,精心挑选了一篇阅读量十万加的推文转发给纪峋。
[川A]:《震惊!军训装病我这样做,竟让教官当场落泪.........》
一个小时候后,江回的两瓶针水全部输完,阮北川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女校医脚步匆忙地推门进来给江回拔了针,交代阮北川按一会儿止血。
阮北川点头应下,坐在床边握着江回的手,拇指轻轻用力摁住了止血棉。
江回的手腕很细,掌骨很薄,指节不似普通男生那般粗大,手指瘦长纤柔,白嫩水灵,用纤纤玉手形容也不为过。
只是手背上有一个丑陋的圆形疤痕,像是烟头烫伤。
阮北川盯着江回的手看了两秒,没由来地想到了纪峋骨节分明的“漫画手”。
如果非要选一个,阮北川还是更喜欢纪峋那一款。
这样想着,阮北川收回视线,一边按着止血棉,一边拿起手机继续刚才玩到一半的消消乐。
手机页面出现通关字样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阮北川抬眼,跟半仰身子瞪着眼睛的江回对上视线。
他愣了两秒,下意识松开手,起身介绍道:“那什么,我叫阮北川,你早上军训低血糖晕过去了,辅导员让我在这儿陪你。”
江回还有些初醒的迷茫,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转动眼珠看一看粘着胶带和止血棉的手背,又看一看站在床边的阮北川。
半晌,他撑着床坐起来,垂着眼睛对阮北川说:“谢谢。”
江回声音很轻,嘴唇泛着白,脸色仍然不太好,一副风一吹就要随时晕倒的虚弱模样。
阮北川微微拧眉,转身把病房门关上,看江回嘴唇干得起皮,又去病房的饮水机那儿接了半杯温水,递给江回。
“你嘴唇很干,喝点水润润。”
江回怔了下,伸手接过,捧着纸杯抿了一口,“谢谢你,阮同学。”
沉默片刻,他双手捧着纸杯,犹犹豫豫地抬头看着阮北川,小声问道:“我、我叫江回,请问是你送我过来的吗?”
阮北川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注意到江回过分瘦弱的肩膀,又说:“你是不是没吃早餐啊?校医说你这低血糖挺严重的,明天一定要吃早餐,还得记得随身带点糖。”
江回低低地应了一声,“好,谢谢你。”
一上午听了三句谢谢,阮北川乐了,“别客气,都是同学。”
想起辅导员的交代,阮北川刚想邀请江回一起吃午饭,手机就嗡嗡振动起来。
是陈桥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陈桥疲惫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就顺着听筒传了过来:“爹,你还在校医院呢?”
“在。”阮北川说,“有事?”
陈桥:“早训结束了,我跟峋哥过来找你一起吃饭。”
阮北川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就见江回自己下了床,大抵是刚醒没力气,他身子摇摇晃晃的,扶着一旁的床头柜勉强站稳。
阮北川连忙放好手机,走过去扶他。
“能走么?”看着江回虚软无力的样子,阮北川皱眉,“不行我背你吧。”
闻言,江回白净的脸蛋浮起淡淡的红晕,往后缩了一下,摆手拒绝:“不、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太麻烦你了。”
阮北川笑了下:“多大点事儿。”
待江回恢复力气,阮北川虚虚地抓着江回的小臂,一起往外走。
刚走出校医院大门,就看见门口一坐一站的陈桥和纪峋。
陈桥被太阳晒得蔫头耷脑,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校医院门口玩手机。
而纪峋的模样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有额发微微湿润,懒洋洋地倚着校医院门口的石柱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阮北川握在江回小臂上的手。
见人出来,陈桥起身,拖着步子走过去抱怨道:“爹,儿子需要一个爱的抱抱,你都不知道你儿子今天早上遭受了什么非人折磨!”
“滚。”阮北川瞥他一眼,“人江回这个病号还在这儿呢,好意思么你。”
听见这话,陈桥这才看见阮北川旁边没什么存在感的江回,冲江回抱歉地笑了笑,“你好,我叫陈桥,是阮北川的互联网儿子。”
江回腼腆地笑笑,“你好,我是江回。”
陈桥是个天生的自来熟,跟谁都能聊两句,自我介绍完就开始对着江回的情况问东问西。
阮北川深感无语,注意到纪峋一直没开口说话,奇怪地抬眼去看。
纪峋仍然背靠石柱子站着,但与两分钟前相比,他似乎站得有些费力,脑袋没什么力气地靠着墙,眼皮恹恹地垂着,唇色莫名有点发白,两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人都病病歪歪的。
觉察到阮北川的视线,纪峋偏了偏头,病恹恹地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然后像是站不住似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滑了一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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