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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许三图同样久久无法回神。他揉揉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半躺在病床上优哉游哉装病号的纪峋,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事情的走向会往“塌房塌到自己家”方向发展。
“病号”纪峋接收到许三图怀疑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眼神,眉梢轻挑,吊儿郎当地“啧”了一声,然后气定神闲地打开某同城网购软件,下单了两身“精神小伙三件套”。
许久没有开单的卖家顿时喜出望外,承诺半小时内一定准时送到江大。
纪峋十分满意,给出人生第一个五星好评,刚放下手机,急诊科查房的值班医生就推开门走进来。
这间病房没有其他人,只有纪峋一个假“病号”。
值班医生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半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虚弱的纪峋,印象中他似乎并没有收治过这样一位“病重”的急症病人。
片刻后,值班医生脑中灵光一闪,眉头皱起,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小伙子,我记得你是来看口腔溃疡的吧?”
纪峋:“......嗯。”
听见肯定答案,值班医生立刻不赞同道:“口腔溃疡不需要留院,按时补充维生素,喷药就行了。你穿着病号服躺床上干什么?不舒服?”
“......”纪峋镇定道:“刚刚有点低血糖,躺了一下,抱歉。”
值班医生松了眉头,没有追究低血糖为什么换病号服的事,摆摆手道:“行,没事儿就走吧,待会儿还有病人需要床位。”
“抱歉,”纪峋道,“马上走,给您添麻烦了。”
值班医生点点头,背着手推门离开,接着巡查去了。
纪峋脱下病号服叠整齐放进病床旁边的柜子里,走进病房的卫生间,从裤兜里拿出一包卸妆棉,对着卫生间里头的镜子擦拭嘴唇上的粉底。
五分钟后,恢复原样的纪峋洗了把脸,抽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水珠,刚走出病房,就看见背靠墙壁躬着肩膀闷笑个不停的许三图。
“操,老纪。”许三图笑得停不下来,走过来搭着纪峋肩背,“我说你可真行,梦想是精神小伙这种瞎话也编得出来,还有那什么孤独旅程的梦想论,我快被你笑死了,兄弟我是真服。”
闻言,纪峋脑海里不由得浮现方才装病瞎扯的一幕,也跟着笑了,不轻不重地捏起拳头怼了下许三图的肩膀,笑骂道:“滚蛋,你出的馊主意。”
许三图没脸没皮地笑了下,说:“哎,我还以为你这万年不开花的铁树是个一窍不通的榆木脑袋呢!没想到啊,我是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是个诡计多端的套路狗!装病技术这么熟练,粉底液用得溜啊!”
纪峋瞥他一眼,“一边去,我这是过来人经验。算了,毕竟你没老婆。”
“滚滚滚!我们直男不着急,不是我说,你那小学弟也太单纯了点,你说什么他都信。”许三图咂摸过味儿来,“啧,我现在良心好痛哦。”
纪峋不置可否,勾了勾唇,笑道:“以后我和阿川结婚份子多给点。”
两人并肩走出中心医院急诊科大门,顺着台阶走去医院后门打车。
中心医院处于大学城的中心位置,附近有一条商业街,夜晚的商业街烟火气十足,各类小吃摊生意火爆。
许三图买了根淀粉肠,和纪峋一起站在街边等车。
他三口吃完扔掉木棍,想了想还是很好奇,“老纪,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是酒吧那次一见钟情?”
纪峋点了根烟,燃过一半的香烟松松夹在指间,说话时袅袅烟雾自唇间溢出,“两年前,高中那会儿。”
“操!”许三图惊了,“这么久啊,所以你们高中同校,他是你学弟?”
纪峋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头一次吃到这么热乎的八卦,还他妈是本学院大名鼎鼎院草纪峋的大八卦。
许三图兴奋得眼睛发亮,发出狗仔挖料的声音:“真是操了,你小子居然是个深情种!你当时怎么不表白?两年哎!你可真耐得住寂寞!”
夜风拂面,吹散了纪峋额前的碎发,商业街五彩斑斓的灯光落进他眼底,像是泛起一层涟漪。
他掸了掸烟灰,路灯下的眉眼显出几分寂寥的寡淡,低沉的嗓音散在夜风里:“那时候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男生,后来毕业了,觉得没必要。”
毕业后天各一方,没必要去打扰。
说到这儿,纪峋停了下来,唇角溢出少许白雾,声线不自觉染上几分不易觉察的笑意,“没想到......车来了。”
许三图听得正起劲,纪峋却戛然而止,他巴巴地看着纪峋,宛如被闰土驱赶出瓜田的猹,“没想到什么?你快说啊!”
纪峋摁灭烟头扔进垃圾箱,不耐烦地“啧”了声,语调散漫:“行了,上车。”
“你忒不厚道!”许三图不甘心地抡起拳头,跟在纪峋身后坐上车,“改天讲完啊。”
纪峋笑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
第二天。
阮北川起床的时候,就看见纪峋已经穿上了那身精神小伙三件套,是非常经典的西红柿炒鸡蛋组合。
他趴在床上,对这身打扮的纪峋颇有些不忍直视。
纪峋这张脸配上这么一套辣眼睛的丑衣服,有种不知死活的美感,简称神经病美学。
阮北川盯着纪峋异常辣眼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别开了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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