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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峋知道小学弟买票跑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电话那头陈桥火急火燎跟他报信,这边纪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宿舍,气笑了。
他淡淡应了一声,挂了陈桥的电话,又拨通他表姐博思睿妈妈的电话。
听说他要借车,博思睿的妈妈也没问什么原因,二话不说就让司机把车开到江大门口。
纪峋道了谢,连夜开车回S市。
阮北川对此一无所知,正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和队友连麦打游戏。
阮父阮母刚巧去绿城出差,他哥又远在千里之外的X国,家里就他一个人。
阮北川乐得清静。
逃离了令人社死的江城,回到S市,他又是猛1一枚。
连续在游戏里酣战四小时,猛1本1有些疲惫,这局结束,他就取消排队下号退游。
墙上的挂钟走到晚上十一点,阮北川扔下iPad从床上爬起来喝了口奶茶,拿起手机随便扫了眼,通知栏里躺着一条十分钟前来自纪峋的消息。
他眼皮一跳,做了三个深呼吸,轻点屏幕。
[海纳百川]:我在你家楼下,能出来么?
阮北川心里咯噔一声,丢掉手机,飞快奔向窗户,勾着头往下看。
昏黄路灯下,纪峋指间夹着一点猩红,穿着黑色短袖,夜风吹过去,掐出落拓的宽肩窄腰。
轮廓黯淡,却存在感十足。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阮北川低头往下看的那几秒,纪峋似有所感般撩起眼皮,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相隔十多米的高度,阮北川的心脏却似有电流蹿过,酥麻一片。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猛地收回视线,背靠窗帘长长吐了口气。
几秒后,他又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
手机振了一下,纪峋发了新消息进来。
阮北川装模作样地握着手机等了片刻,才别别扭扭地点开。
是一条语音。
纪峋腔调懒洋洋的,微哑的声线散在夜风里格外勾人。
他说:“宝宝,我想见你。”
阮北川耳根一麻,被烫到似的松开手,手机砸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咬了咬后槽牙,弯腰捡手机。
叫什么宝宝呀!肉麻死了!
阮北川腹诽道。
可窗户反光里映出的人影,却眉眼弯弯。
他握着手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楼下看了一眼。
纪峋仍然站在方才的位置,夜风吹散了他额前的碎发,露出漂亮深邃的眉眼。
阮北川缩回身子,盘腿在窗边的地毯上坐下,翘着嘴角装模作样地敲了会儿键盘,最后却只回了一个字。
[川A]:哦。
对话框上方倏然出现“对方正在说话中”。
阮北川把手机放到一边,半跪起来趴在飘窗上往楼底下看。
这时候,他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闪烁的白光,紧接着耳边炸响一道惊雷。
阮北川愣了下,捞起手机点开天气软件。
[10月1日 S市 黄色雷电预警]
阮北川:“......?”
也没说有雨啊?!
下一秒,窗户上落下几滴豆大的雨点。
阮北川:“!!!”
他推开窗户,伸出手去,雨水打在掌心,泛着丝丝凉意。
伴着炸耳的雷声,纪峋的第二条语音姗姗来迟。
微沉的嗓音夹在呼啸的风声里,他说:“下雨了,记得盖好被子,别着凉。”
不到三分钟,雨势大起来,楼下的人却仍然一动不动站在路灯下。
想到这人残破的身体,阮北川不由得蹙眉,着急地打了一堆字,纠结片刻,又去他妈妈的朋友圈挑了一篇推文发过去。
[川A]:《淋雨危害知多少:老了老了别大意!》
纪峋直接弹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阮北川犹豫一秒,还是接通了。
呼呼作响的秋风自听筒传入耳中,纪峋像是呛到风,刚说了个“你”字,就撕心裂肺地咳起来。
阮北川:“?!!”
果然不行!
“傻么你。”阮北川有些生气,想了想,话锋一转嘴硬道:“生病没人照顾你。”
纪峋低低“嗯”了一声,咳过的声音有些嘶哑,“等你睡着我再走。”
阮北川闻言,立马跳起来摁掉房间的灯,冲电话那头说:“我睡了!”
“附近有酒店......就在小区门口。”
纪峋说好,但是挂断电话,阮北川探头一看,这人依然站在路灯下。
眼见雨越下越大,阮北川心里着急上火,脑海里一会儿闪过纪峋被雷劈死的场景,一会儿闪过纪峋病倒在雨中无人问津的样子。
操。
他捏紧拳头,一咬牙,从玄关随便抓起一把长柄伞冲下楼。
所幸凌晨的电梯不挤,阮北川一路畅通无阻。
电梯门缓缓推开,他撑开长柄伞冲出单元门,然后就看见了懒洋洋地靠着路灯淋雨的纪峋。
不是暴雨。
纪峋眉长眸深,唇线拉直,淅淅沥沥的雨点砸在他头发上、脸上和衣服上,他却没什么表情,薄薄的眼皮半垂着,孤独又挺拔,像深夜的一盏孤灯。
阮北川握了下伞柄,眼睛牢牢盯着纪峋淋湿的肩膀,心脏塌软下去一小块。
“你是傻逼吗!多大人了不知道躲雨!生病怎么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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