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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到我办公室来汇报一下进度。”
柳苏回道:项目和论文的进度上周已经跟您回报过了,请问还有什么进度要报?
周启祥:别装傻。
周启祥:多为自己毕业的事考虑考虑。
周启祥是个聪明人,在聊天软件上交流的时候他从来不会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目的,防止被人截图。
不过这样遮遮掩掩的话语在他们的对话中已经出现过多次,只要是心存公正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异样。可他写出去的举报信全都石沉大海,事后还被周启祥警告过,可见学校和物理研究所的高层也都在包庇周启祥。
但是有一点柳苏想不明白。
连顾蕙英那样名声好又资历深的老教授被学生举报了,学校都会介入调查,周启祥这种多次恶意延毕影响物院风评的人又凭什么被包庇到现在?包庇他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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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第五研究室开完了例会,杨晔和另一个同为曹越华门下的师兄被喊去所长办公室里帮忙。倒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活儿,只是让他们整理归档一下纸质文件,再帮曹越华起草一份校外讲座的讲稿。
师兄和曹越华之间倒是很聊得开,随口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无非是门下的哪个学长学姐才新婚了或是喜提二胎了云云。杨晔因为失忆了,不记得他们提到的人是谁,便也没有插话。
师兄见杨晔一言不发地只顾着埋头收拾东西,便把话题转向他那里,问:“杨晔,你和你对象啥时候办席啊?”
复婚的事,最近他和谈枫屿谁都没有提,不约而同地装着哑巴。
杨晔只答道:“还没定,说不好。”
“都二十七的人了,你还真不急啊。”师兄笑道,“我博士毕业那会儿儿子都会叫爸爸了!”
杨晔道:“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要孩子,两个人过着也挺好。”
“也是,孩子难得带啊,太辛苦。”师兄忽然又说,“说起来杨晔,你和你对象进展倒是挺快的啊,春末那会儿你还说你单身呢,怎么这才过了两个多月就已经同居上了?”
他和谈枫屿之间的事他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跟外人自然也说不清楚,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我和他早就认识了,本来就是熟人。”
“原来是朋友变恋人啊。”师兄好奇地问,“那你们两个是这么认识的啊?”
“他先主动约我见面的。”杨晔下意识地答完,然后自己也愣了一下,自顾自地又低声念了一遍,“……他先主动、约我见面。”
师兄有点奇怪:“怎么了?”
曹越华关切地问:“是不是头上的伤又发作了啊?先坐下歇歇吧。”
杨晔捂着脑袋坐下了,感觉自己仿佛就要想起什么,可那段记忆却始终模糊不清。
他既然下意识地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就说明确有其事。
回到研究室后,杨晔从工位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重的专业书来,从书页里翻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信纸。这就是那天他回老房子的时候从自己房间里找出来的那封被扣掉了名字的信。
杨晔重新将信展开,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四年前,寄出这封信的人曾经主动约他出去见面。
难道,这个人就是谈枫屿吗?
其实杨晔早就这么怀疑了,因为这些被他藏在房间里的东西,都与谈枫屿有关。可是信的署名却被抠掉了,所以他也不那么确定这封信一定就是谈枫屿写的。
下班回家之后,趁谈枫屿还没回家,杨晔从他桌上抽走了一份签了名的纸质文件,和存在手机里的信件对比了一下笔迹。可以看出,虽然这些年谈枫屿的字越写越狂放不羁了,但写字的习惯还是没怎么变,常用字一些地方的连笔写法都还和之前一模一样。
但确认笔迹是否一致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他要把这封信的署名抠掉?
是因为怕被人看到,还是自己不想看到?
杨晔实在是很在意,便在晚饭的时候和谈枫屿提了一下。
“今天上班的时候,我被人问到是怎么和你认识的。”杨晔看向桌对面的谈枫屿,“可以和我讲讲吗?”
谈枫屿没什么犹豫便点头:“可以啊。”
杨晔想,谈枫屿这么爽快地答应说出来的事情,大概不会是他们之间结婚又离婚的症结所在。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听一听。
“我们两个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我先在网上看到你的画,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想见见你。但是又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我就写信到你学校,想试试看能不能约你出来。”他说,“然后你就答应来见我啦。我们约在CBD的一家咖啡馆里见面,顺便还谈了谈资助你办个人画展的事,但是你拒绝了,说想自己攒钱办画展。”
谈枫屿说得非常流畅,流畅得过了头,仿佛他曾在心中无数次演练过这段话一样。
第48章 谎言始于最初
四年前,春。
谈枫屿难得地认真拾掇了一下自己,在穿衣镜前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圈,确认自己衣着整洁、脑后也没有因为糟糕的睡姿而任性翘起的头毛后,才出了门。
今天是他和杨晔的第一次见面。不过,是杨晔以为的第一次。
正因为如此,才要抓紧这次机会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外面刚下过一场春雨,湿漉漉的空气里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很好闻。谈枫屿今天心情不错,从单元楼出去的时候碰到楼上的邻居,还主动打了个打了个招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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