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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盛景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松开手,“下次,不许再反锁门了。”
林澜保证:“没有下次。”
肖盛景点点头,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住,“林澜,你上次想告诉我的事是什么?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林澜意识到,队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努力回忆昨天的事,在意识消失前他记得自己将笔记本锁好了,肖盛景也不是那种会乱翻柜子的人。
“队长指的是什么事?”
肖盛景的肩膀忽然松懈了下来,他似乎有点失落,低头看着手里的单子反复揉捏,沉默很久,“没什么,我下去打车了,你和陆时一起下来吧。”
看到肖盛景离开,林澜感觉心里好像被拧了一下,有点说不上的感觉。
他低头拿东西,房门忽然被人用力敲了两下。
谢子路已经换回了他自己的衣服,带着花纹的衬衫,宽大的头上贴了个大大的绷带,顶着一张臭脸,看起来又好笑又喜感。
“你住院啊。”
林澜没回他,把背包背到肩上,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谢子路熟络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想起打火机在之前的衣服里,又把烟放回去,“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
林澜摇头,“不吃,我要是喝醉酒在卫生间把头磕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吃饭。”
“呵,那是你。”谢子路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跟野猫一样,完全训不熟。
他丝毫不介意林澜的调侃,站在门口挡住,没有要给他让路的意思,“你上次在医院跟我说的话我回去又想了想,我觉得你说得不对,没有价值、有缺陷的东西就是应该被舍去,恶性肿瘤已经长了,就是应该把它切掉,把它当成自己的一部分只会跟着它一起死亡。”
谢子路很高,也很瘦,他从上往下看着林澜的时候骨架会微微曲着,浑身都是锋利的棱角,好像什么都不能将他磨平。
他看林澜的目光并不含蓄,有种赤冽的挑衅,“就像你那天给我的药膏,它治标,不治本。”
林澜没想到自己随便说的几句感慨,谢子路居然真地回去思考了,还跟他辩证了一堆奇怪的东西。
他不想多说,但谢子路不让开,他得不到答案就不会放他走。
“我说得对不对?”
谢子路盯着他的眼睛,只要林澜说一个“对”字,他就会放他走。
但林澜偏偏要跟他争辩:“我觉得不对,有瑕疵的部分就要舍去,那如果有瑕疵的是自己呢?你希望自己被切掉成全完美的另一个人吗?况且人本身就是不完美的,如果每个有瑕疵的部分都要被切掉,人到最后还剩下什么?两颗舍利子?”
谢子路直觉林澜在内涵自己。
他刚要生气,林澜下一波话又接上来了:“谢大少,我发现你这套逻辑真的很危险。你明知道自己过敏,还是一个劲地喝酒,你是要以毒攻毒,还是准备把自己当瑕疵给消灭了?要不你还是试着接受一下有瑕疵的自己,说不定会好过一点。”
林澜说着用力点了下谢子路胸口,将他点退了一步。
谢子路的呼吸忽然乱了一下,心脏上带来了猛烈的冲击,他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懂什么?”
“我为什么要懂你?”林澜很无所谓,“你自己懂就行了,为什么总期待别人去懂。”
谢子路的瞳孔用力缩紧,他死盯着林澜,感觉刚才那下点到他的心脏了,缓了很久都还在隐隐作痛。
他以前总觉得林澜跟自己是一样的人,但现在不确定了。
他感觉有某种未知的、无法掌控的、可能会带来毁灭的东西,正在朝着他汹涌袭来……
第84章 坦白局
『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
“谢子路真的有神经病, 而且是不轻的那种,”林澜找到陆时,一边跟他下楼一边吐槽:“他居然觉得有瑕疵的东西就该被消灭, 自己有瑕疵也应该被消灭,难怪整天疯疯癫癫的不要命……”
陆时听完眼神古怪地看着他,那眼神,就跟他看谢子路时没什么区别。
林澜忽然想起自己在陆时眼里跟谢子路一样, 都是有病的。
他抬手给了陆时一下, “不准这种眼神看我,我跟他不一样。”
陆时被打了, 眼神果然老实了很多。
他跟着林澜下楼, 因为电梯人太多了, 两人都是走楼梯, 走到拐角没人的地方陆时忽然拉住林澜。
“林澜, 你为什么都不怕谢子路?”这个问题陆时早就想问了, 虽然他平时大大咧咧、装聋作哑,但在关键问题上还是很清晰,“他以前在学校那样欺负你, 按理说你应该很怕他才对,可你刚刚一点都不怕他,好奇怪啊。”
这个问题林澜想过了,他煞有其事地看着陆时:“因为人死亡的时候会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我在里面看到了另一种人生, 我在那个人生里像个战无不胜的战神,所向披靡, 谢子路这种档次的我一根手指头就灭了, 压根不放在眼里, 然后醒来的我就升华了,就不怕他了。”
陆时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捋不清这个关系,“这么神奇吗?”
“是啊,很神奇,等你死过一次你就知道了。”
“卧槽,别别别……”
林澜把陆时糊弄过去,大概知道肖盛景为什么会生气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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