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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先生真要跟着太孙去京城?顾涔观趁着季茗笙在屋外走走的功夫,皱着眉带了浓浓敌意看向华远。

太孙相邀,怎能不去呢。华远笑着与顾涔观对视,瞧着对方那警惕的模样,脸上笑容愈发痞气,顾世子放心,在下对太孙毫无兴趣。只是好活死人,而太孙这样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在我眼里与死人没有区别。

原本听着前边的话,顾涔观还松了口气,可听到后边却是火气上涌,当即便与华远过起招来。

季茗笙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二人在那过招,虽是顾涔观更胜一筹,但华远灵活异常,竟是一时半会决不出胜负来。

虽说他也对二人的武功颇为好奇,但现在根本不是将时间拿来决胜负的时候。

他失踪了一天,外边定然是急坏了。

便是有顾涔观来找他,但一晚上没找回去,估计外边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制止了顾涔观和华远之后,季茗笙便与二人一同离开这处幽静院子,到了外边官道上,正好遇上来找他们的官兵。

瞧见季茗笙好好儿站在那儿,领头的将军明显松了口气。

可松了口气之余,那将军看向季茗笙的眼神却是不大好,颇有些这个病秧子太孙给旁人添了麻烦的感觉。

季茗笙打眼一瞧,发现是前世与自己十分不对付的将军屈子骞。

知道屈子骞一向瞧自己不顺眼,季茗笙也没多管,只礼貌地朝对方一颔首,便在顾涔观的搀扶下上了马。

屈子骞知道季茗笙因为身子不好一直没学骑射,瞧见对方上马嗤笑一声打算看人笑话。

可还没说什么,便见顾涔观随后一同上了马,双手从季茗笙腋下穿过抓住缰绳,颇有种将人搂在怀里的感觉。

屈子骞的眉毛瞬间紧紧皱了起来,眯了眯眼打量着二人同骑的模样,冷笑一声,心底骂了一声。

靠伴读的废物。

也许是前世对屈子骞有几分了解,季茗笙瞧着屈子骞那神情便知道对方心中在骂什么。

他也没想多管,只淡淡瞥了屈子骞一眼,示意顾涔观可以走了。

回京复命的官员们走得慢,季茗笙他们没一会便跟上了他们,又换上马车方才算是安稳一些。

只是顾涔观在之后回去的一路总是不大高兴,虽还是对着人笑,但季茗笙总感觉对方眼中半分笑意也无,神色间还带了几分不耐。

想该是遇上什么不快,季茗笙与顾涔观从小一同长大的情分到底与旁人不同。

他瞧着回京的队伍中途停下来休息,便拉了顾涔观到旁边去想问个清楚。

被季茗笙拉着出去,顾涔观神色缓和些许,眼中也染上几分笑意,看得季茗笙有些奇怪。

难道看见他会让顾涔观忘记心中不快吗?

季茗笙瞧着对方,带着几分不解地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听了季茗笙的话,顾涔观没忍住笑出声,用袖子挡住自己勾起的唇角,对季茗笙点点头。

对,我见着你才会笑。

季茗笙听着这话不对劲,眉头微皱,刚想追问,却听得对方坦白了旁的。

我不喜欢华远,瞧着他与你一同在马车里,我不高兴。

没想到对方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季茗笙微微瞪大眼,与顾涔观对视了小一会,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的好太孙,你笑什么?顾涔观也跟着笑,为他拂去掉下来的碎发,瞧着怎么都不满意,最后决定替对方把头发重新束起来。

季茗笙习惯了顾涔观与自己这般接触,不仅没有让对方停下手中动作,还指挥着说自己梳成什么样的。

顾涔观同样纵容季茗笙,对方说什么答应什么,怕是对方现在说想要扬州某位民间手艺人做的簪子,他都会即刻跑去替自家太孙买来。

不远处的华远瞧着二人互动,眯了眯眼,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但二人如何也与他无关,他只关心季茗笙这身子能不能在自己的调养下好起来。

他是神医首徒,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挑战疑难杂症更重要的事情。且他行走江湖多年,对这些男人之间亲近的事情早见怪不怪,自然不会多管二人的事。

至于太孙,华远瞥了一眼那张脸。

好皮囊,但他没什么兴趣。

季茗笙解释了一番华远是神医首徒,对治好他这件事颇有见解,只能减少这般在马车内独处的次数。

顾涔观也只是心里头不舒服,倒也没真的如何,甚至还牵着季茗笙的手叹气:能让你好起来,我自是高兴的。

听对方这样说,季茗笙心中一暖,虽说不知道为何顾涔观比前世更亲近自己了,但对他来说发小能够与自己更近一些,他总是高兴的。

回京的路走得并不快,也许是考虑到季茗笙身上还有伤,怕走太快了叫太孙不舒服,到时候本就震怒于竟有人敢刺杀太孙一事的皇上怕是要他们好看。

这般慢慢走着,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深秋。

外头的秋风将帘子吹开些许,露出季茗笙那张天一凉便更加病态发白的脸。

季茗笙受不得凉,顾涔观瞧见帘子掀起来,手比季茗笙反应还要快一些,即刻便将那帘子给按住了。

按住之后又将对方身上的狐裘裹紧一些,瞧着对方的模样叹了口气:华远说能治好你,可这些日子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

季茗笙听着对方那带着急躁的话语,笑了笑,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抚对方,说:急什么?我这身子自己也知道,这么多年不见好,哪能这么短的时间就有起色,便是大罗神仙来了都做不到,别说华先生只是凡人。

顾涔观见季茗笙为华远说话,眼底暗了暗,但脸上仍旧挂上笑容,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回到皇宫之后季茗笙先回了东宫,本打算收拾收拾便去见皇上,可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袍,便见皇上带着太医急匆匆进来了。

身后还跟着太子妃,太子没来,想来是被皇上派去处理政务了。

皇上时常会把一些自己觉得麻烦又能锻炼子孙的事务扔给季茗笙和太子,多数是扔给太子。毕竟太子虽也身体不好,但万一还能当几天皇帝,皇上总不能将全部资源都拿去培养孙子而放弃儿子。

季茗笙打眼一瞧便明白是来看自己的伤势,匆忙迎上前问过安,刚要说自己没事,却被皇上提着回了床上,硬是要太医们给他瞧瞧才算。

爷爷,孙儿是真没事。

季茗笙瞧着皇上镇定神色下掩不住的慌乱,心中一紧,也没阻止太医,只出声安慰着对方。

皇上明显不相信,甚至觉得这个孙儿以后还是留在京城的好,出一趟门便被绑架两次,还差点儿丢了小命。

你身边那些人可得好好罚罚,尤其是顾涔观这小子。皇上越想越气,眼睛一瞪便要人去罚顾涔观。

季茗笙一听连忙为自家伴读求饶,连说都是顾涔观及时救下自己,说敌人太过狡猾。

听了季茗笙这般说,皇上瞧着也没那般生气,只脸上还带着几分怒意,该是还有几分不快的。

季茗笙打量着皇上的神色,眼珠子一转,便提起了华远这个神医首徒。

神医在大梁是个金招牌,何况华远是正儿八经神医首徒,这般一提自是将皇上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就连太医听到这名字都眼睛亮了亮,几个对神医一脉颇有了解的太医也说自己听说过华远这个人,医术那是没得说,只是脾气古怪,治病救人全凭心情。

皇上听了这话眉头微皱,他并不喜欢这种过分随性的人,但这个华远如果能救太孙,那他也不是全然不能忍受一个过分随性的神医首徒。

不过,若是能顺道治一治太子的心疾便更好了。

季茗笙瞧着皇上那神情便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一旁的太子妃也是想到了这个,使劲朝季茗笙使眼色让他想想自己爹。

但华远这人确实古怪,季茗笙也不能保证自己使唤得动对方。

华先生世外高人,脾气也与常人不同,孙儿没什么把握,但会尽力一试。季茗笙垂眸回忆起华远与自己的相处,发现对方与自己其实十分保持距离,聊起的许多事也都是关于如何调养好身子。

看来这事难',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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